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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天外人二更(第1页)

(九十五)“你……你想什么时候娶我啊?”郁策猛然回头,正对上沈檀漆蕴着浅淡水光的漆黑眸子,像是什么猫儿的眼睛,悄然打量他,眼睫微微颤着,缠绵柔软,又谨慎小心。呼吸微滞,郁策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连自己身处何地姓甚名谁都给忘了个一干一净。见他发愣,沈檀漆若有所思片刻,蓦地扬起头,再在他唇上轻轻碰过,指腹贴在他一向整洁齐熨的衣襟上,察觉到郁策大失方寸的心跳,愈演愈烈,声如擂鼓。他咬了咬唇,轻声地问。“郁策,回去就成亲,好不好?”“你不想吗?”“我每天都在想和你成亲。”如同野火落入无边的干草,沈檀漆的一字一句霎时掀起燎原的火浪。呼吸急促灼热,郁策猛地扣住了沈檀漆的手腕,眸底透露出隐忍的深色,竟感觉那许久未曾出现的虚弱期要发作了似的。沈檀漆抬起眼,眸光闪着潋滟水色,带着些懵懂茫然望着他,静静等着郁策给自己回应。只看一眼,郁策脑海仿佛被这样的沈檀漆瞬间点燃烧空般,徒剩一片空白。“明天,明天剑术试炼结束。”郁策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吻在那双殷红唇瓣上,夺尽沈檀漆口中呼吸,在他唇齿间呢喃,“我娶你,阿漆,我要娶你。”他何其有幸,遇到了阿漆这样好的人。自十岁那年阿娘死后,他费尽心思逃出藏龙谷,以为此生都将孤身一人行走天涯,最后死在不知名的孤坟野地。可阿漆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三个可爱的孩子,给了他不曾后悔的一生。要娶他回家。要娶他回家!要让所有人知道,阿漆是他的。要终此一生,把自己的全部毫无保留地献给沈檀漆。袖内的手将沈檀漆托抱起,沈檀漆下意识惊呼了声,便见郁策一脚踹开不远处的空房。房门哐当一声闭紧。沈檀漆被按在桌边,桌上茶盏和酒壶相撞发出叮咚脆响,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唇再次被堵紧,将他余下的声音尽数吞没,只剩轻轻呜咽似的舔吻声。“阿漆,叫夫君。”郁策在他颈上一寸寸吻过,眸色越来越深,声音却似哀求,“快,叫夫君。”被吻到脑袋都不太清明,沈檀漆脸上泛着滚烫的红晕,莫名有些羞耻,声音也小得可怜:“夫君……”刚脱口,襟口便被迫不及待地撕开,察觉到自己可能是保不住这身衣裳,沈檀漆连忙出声,“去床上!”郁策抿了抿唇,不愿耽搁半分,旋即将沈檀漆抱起,揉进柔软的床榻深处。……月色渐明,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臂,从素色软被中探出,又被另一只泛着浅淡青筋的手捉住腕子带了回去。“还不睡?”郁策攀上他的肩头,看到沈檀漆身上大大小小的绯色痕迹,声音略含歉意,“不舒服么,我叫热水来给你洗洗?()”沈檀漆瞥了他一眼,哑着嗓子说道:≈ap;ldo;不用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洗着洗着又得来一轮,他别活了。早知道郁策反应这么大,成亲这事,就先不提这么早。明天下午剑术试炼,他被折腾到这么晚,还怎么打赢郁策。这小子一定是故意在比试前折腾他的。不行,他晚上得爬起来再练一套嵘云剑术,卷死郁策。郁策似是能猜到他心中的心思,有些歉疚地低声说:“你总盯着我看,我实在忍不住。”沈檀漆:“……?”合着还怪上他了。他回头瞪了一眼郁策,咬牙道:“少说几句吧你。”沈檀漆起身把外衣套上,双腿还止不住地发着抖,郁策倚在床榻边,目光落在他被月色映照白皙泛光的腿上,上面还留存着他的指印。喉结轻滚,他强忍片刻,把脸埋在枕间,不敢看了。“早点回来。”郁策声音闷闷的。沈檀漆偏头看他,见到他伸手抓住被子把脸蒙住,忍不住被他气笑:“这会儿你倒害羞上了,刚刚你可不是这样的。”薄被下,传来郁策轻轻的声音:“不是害羞,我怕我再看你,你就走不了了。”沈檀漆:……靠,是在威胁他吧,这话一定是在威胁他吧?他想也不想赶紧把衣服鞋子穿好,随意束好头发,便逃也似的跑出门外,只不过那件被郁策撕坏衣襟的内衫穿不得了,他从储物戒里随便换了一件新的。待沈檀漆走后,郁策把软被拉下,墨发垂落在沈檀漆那件雪色里衣上,颜色分明,他低头轻嗅,仿佛还能感知到沈檀漆的温度般,郁策将那件里衣一点点抱紧。明明是刚走,他便想阿漆了。好想,好想。翌日一大早。沈檀漆顶着两个黑眼圈,浑身酸痛地坐进马车。剑术试炼是在裕冬城,上午第一轮炼丹试炼结束,沈檀漆和郁策的名次都已经位列前茅,竞争十分激烈,不过第一名的位置还是由林檀玖稳坐。这是宗门大比最后一个试炼,试炼结束后,积分第一的弟子将会是这次宗门大比的魁首。自然,能在天才如云的宗门弟子里拿到剑术第一,本身就是佼佼者,魁首不过是个虚名。马车内,金鱼和芋圆新奇地望着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金秋时节,繁茂果林,变成了枯枝古木,枝头压雪。“爹爹,”金鱼眨巴着眼睛,嘴里咬着颗甜滋滋的糯米糖,不清不楚地问,“为什么外面开始下雪了呀,现在是冬天吗?”

沈檀漆把小崽抱进怀里,给他套上一层兔毛靛青色小袄子,笑着解释:“现在是春天,不过咱们来了南国的城池,南国的天气很冷呀。”裕冬城是唯一离嵘云宗最远的城池,()但仍然在嵘云的庇佑范围之内,不过这点沈檀漆也不太清楚,有些困惑地看向郁策:“你说,为什么裕冬城会被嵘云宗庇佑,飞鸾宗不是离得更近么?”()郁策自储物戒取出新衣,同样给芋圆穿好衣服,系紧扣子,沉吟一声道,≈ap;ldo;似乎是裕冬之前出过什么事,惹得飞鸾宗主大怒,飞鸾便不再庇佑裕冬了。≈ap;rdo;2何所往提醒您《男主把我球带跑了》节?完整章节』()陈年旧事,现在的人大多都不太记得,恐怕只有城中的老人会对当初的事有些记忆。郁策也不过是曾经四海游历时,经过裕冬城,偶然听人提了一次,才知道这件事。林檀玖和小玉说要谈论战术,为了避嫌,就没在和他们坐一辆马车,不然这种时候,问问飞鸾宗的弟子,应该能知道点内因。不过大概也是些不太重要的原因,大宗门之间的互相倾轧常见极了,可能是嵘云宗将地盘占去了,或是飞鸾宗不愿再花费精力管顾周围的城池。总之都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沈檀漆掏出帕子,给小崽擦了擦嘴角,轻声道:“金鱼以后要少吃糖,当心坏牙,知道么?”闻言,金鱼扁了扁小嘴,还是乖乖道:“知道了爹爹。”等爹爹看不见,他再悄悄吃一点点,就一点点。芋圆凑过来,说道:“我可听见了,我会监督哥哥的。”金鱼哀嚎了声,抱住弟弟假哭:“不要,一蛋。”芋圆伸手扒开金鱼,哭笑不得地说:“别闹哥哥,牙齿坏掉会很痛的,爹爹是为了你好。”“呜呜,”金鱼只好点了点头,把兜里剩下的糖都塞进了芋圆的手心,“那,那都给你吧。”他以后一定……努力少吃!到达裕冬城时,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险些给俩小崽刮跑,幸好金鱼体量不轻,芋圆又有修为加身才能站定。两个小崽紧紧抱在一起,像是掉进海浪里的小蚂蚁。沈檀漆只觉得脸上吹来的风像是刀子一样,眼睛都快睁不开,干脆躲在郁策身后,拿郁策当挡风板。“试炼台在哪呢……”沈檀漆一睁眼,雪花就飞进眼底,他赶紧缩回郁策身后。片刻后,沈檀漆感觉风似乎止了,雪也停了,他缓缓睁眼,发现他和小崽的周身都被套上了一个屏障泡泡。耳边传来郁策沉沉的笑意:“还冷么?”沈檀漆伸出手触在屏障上,满意地道:“不冷,还行,总算有点抱到男主大腿的感觉了。”待他们赶到试炼台附近时,却得到了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城中有妖族作乱杀人,外加天气恶劣,节完整章节』(),那才清净。”“别说了,排行榜上不还挂着个妖族么,当心人家急了给你一爪子,把你心肝肺都给掏去吃了……”他攥紧手中剑,看向那些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小弟子,冷声道:“胡说什么,人族就没有杀人的么,你以为坏人会管你是人是妖?”那几个小弟子自然认识沈檀漆,那位受到清流派长老青睐的除魔炼丹两场头名,还是朔夏城沈家的大少爷,他们看了一眼,便立刻闭紧嘴巴,飞快地自他们身边跑开了。他们走了,沈檀漆仍不解气地喊:“剑术试炼叫我碰上你们,我非打得你喊祖宗不可!”刚喊完,衣袖就被人轻轻扯住。郁策声音很淡,似是可以融进冷风里,“不用说了,回客栈吧。”“可他们……”沈檀漆咬了咬牙,指节攥得紧紧的。郁策有些无奈地轻笑了声,“他们并不只是针对我,都是些小门小派的弟子,排名挤不到大宗门前列便心生怨念,与这样的人争吵,岂非降低自己的修养?”沈檀漆瞥他一眼,晃了晃手心的剑,说道:“我可没有修养,我天生没素质,你等着我剑术试炼时收拾他们的。”不把他们揍得屁滚尿流,他就不叫沈檀漆。郁策知道他是为自己出头,心尖温暖的同时,又觉得困惑。他抬眼看向风雪漫天的裕冬城,天色极阴,仿佛在涌动酝酿着什么阴谋,于阴暗的角落生根发芽,滋生罪孽。偏偏在这个时间,有妖族在城中杀人逃窜,未免太巧合些,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郁策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场景。那是他第一次来裕冬城时,在城里长街边遇到个衣衫褴褛的老僧,老僧身上衣服破了几个大洞,北风呼啸,脸色却依然红润,怪异极了。那时他立在老僧面前,把身上仅剩的干粮送出去。老人抬眼看他,笑着道谢。还给他留了一句话。“十岁那年没找到的答案,你找到了么?”郁策猛然自回忆里惊醒,他竟不记得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发生,他当时又回答了什么,就像被人生硬的抹去似的。十岁那年没找到的答案是,他十岁去到朔夏,调查沈家大夫人的死因。可至今为止,郁策仍未得知大夫人究竟因何去世,也没能为父亲洗脱冤屈。但郁策很快回忆起那位老僧后面的话,老僧咬下一口干粮,艰难地咽下去,脸上仍然挂着笑。他说,“别急。”“总有一日,你遇到那个真正的有缘之人,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了。”郁策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他当时问,“那位有缘人现在在哪?”老僧指了指满天夜色,笑道:“他啊,他现在不在此间中,他是——天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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