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咬牙,只能将筹码托出。
“我身边的亲卫薛鸿,是他将雅若抓走,他让我寻找机会记下厉族九大部落的舆地图,尤其是哈葛兹部落,他想杀了雅若好嫁祸到大王身上,挑起部落之间的战争,引发厉族内乱。”
说完这些,刘楚楹硬生生逼出了些眼泪,到了这,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她有所求吗?
宗格岂会看不出来,他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原本像座大山一样将她庇护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骤然离开,但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刘楚楹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陡然握住。
她从椅子上滑落,甚至不顾形象体面的跪在他的身下,只是腰背挺直,她抓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大颗的珍珠泪从通红的眼眶滑落。
“大王,求您救救我的母亲和弟弟,只要您的一句话”
宗格神色冷漠,端坐在上首,俯瞰着地上的她,似众神俯视苍生那样高不可攀。
刘楚楹眼中难掩绝望,泪水划过苍白的面庞,溅在他的脚边,可他无动于衷。
真的就只需要他一句话,只要他在送往北襄的国书中保下她的母亲和弟弟,父皇那么畏惧厉族人,虽不一定会好生对待他们,但起码不会让赵奕那些人把他们害了。
明明她已经将一切全盘托出,也没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为什么不愿意帮帮她?
她哭得悲切,却死死的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生怕惹恼他。
宗格却只是盯着她,像是要把她面皮之下的灵魂看穿。
刘楚楹咽下一口苦水,她本不想要挟他的,可事已至此,他已经全然看穿,她就是不去做也不行了。
“大王,只要您同意保下我的母亲和弟弟,我有办法让薛鸿供出赵奕埋在厉族细作的身份。”
冷漠
薛鸿孤身一人跟在她身边,就凭他自己,绝无可能不露出任何痕迹的跟身在北襄的赵奕联络,所以厉族一定有北襄的奸细。
但至于到底是忠于北襄忠于她父皇的,还是忠于赵奕一人的,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在她目前所看到的,赵奕从未站在北襄的角度出发,奈何她之前只是宫里不起眼的九公主,根本没有机会涉及朝政,不然或许能看出些赵奕的狼子野心。
这本是她和宗格谈判的底牌,不到绝境绝不会轻易摊出,男人的情爱和许诺总是不值一文,若是没有这个底牌,她也不敢行今日之举。
厉族的大本营出了细作,这绝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得到的,而且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经是根深蒂固,是他们厉族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一定会想拔除掉的。
若是他不跟她交易,想从薛鸿身上下手,也是不可能。
薛鸿是赵奕的亲信,敢派他一个人留在厉族盯着她就可见一斑了,所以他就是死也不可能供出那些细作的身份。
所以,只有她能做到,他必须跟她交易。
她仰着头迫切的看着他那蔚蓝色的眼眸,可是等了许久,宗格依旧不松口。
刘楚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