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年:“那你还会难受吗?”
沈桂舟:“……”
林小宜:“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走了。”林小宜推着沈桂舟回了房间。
咔哥走前,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舟舟难受的时候有我在,你现在才操心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看着门合上,张佑年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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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佑年来说,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ary那之后曾来问过他后续,他将经过一五一十全告诉她,“以后还是不要轻易这么试了。”他说。
但他尚不能割舍这份情感,每每看见咔哥捧着沈桂舟的脸说着什么,沈桂舟笑着打了下他的手,脸上都是他不曾见过的表情,心脏总像针扎一样,不住抽疼。
但他知道他没资格喊疼。
他也曾见过沈桂舟不同的表情。
小时候挡在他跟前英勇的沈桂舟,仔细看看,还能发现沈桂舟的腿有些小幅发颤,眼神盯得凶狠,还有几分没底气。
拉着他逃离霸凌现场的沈桂舟,装作冷淡地回答他的问题,闲暇之余,目光却总是往他脸上瞅,偶尔停留好一阵,又故作镇静地移开。
他袒露心扉时,瞬间柔和下来的沈桂舟;管家用有色眼光批判时,明显低落的沈桂舟;他塞糖过去时,神色有一丝欢喜的沈桂舟。
被欺负扶着墙走,鼓嘴憋气差点喘不上气的沈桂舟;拉着他在盒子上画画,神采奕奕的沈桂舟;时隔几年不见,眼眸警惕,发觉是他后又软和下来的沈桂舟。
小心翼翼接近他,又故作镇定在他不远处落座的沈桂舟;关心他晚回家给他做好吃的,明明被他冷落还向他搭话的沈桂舟……
不知怎的,张佑年最近做梦总能梦见,还能清楚地看到沈桂舟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生动的,自然的,然后无一例外进入那三年,只剩麻木和恐惧。
他总会逼迫自己从梦里醒来,似是强行阻止过去的自己。但梦只是梦,事实早就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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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舟生日前一天,离活动举办还有两天,场地流程几乎都安排完毕,斯蒂夫很满意,告诉他们明天可以好好歇息一天,后天准备参加活动。
张佑年很识趣地离开酒店,给魏副总他们都放了假,让他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玩。他自己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难得空档的时间,他却急迫地想给自己找事情做。
他打电话给母亲,询问近况,问候身体,消耗不到三十分钟;找到不远处一家咖啡店,他停下来,找一处人少安静的角落,和ary视频,消耗不到一小时;结束视频,他拉上除一起出差外的董事会开了个小会,分析上个月月报,听他们汇报工作和下个月的安排,消耗不到一个小时。
他走出咖啡馆时,时候仍早,他甚至不能去吃午饭。
若是去打高尔夫或者射箭,他走得匆忙,没有带器材,租不划算,他现在非必要不额外消费。
那就去前几天沈桂舟去过的地方。
张佑年打开备忘录,里面记着他这几天听到的、他们去过的地方——滨海小镇、海边艺术博物馆、大英博物馆、大本钟、伦敦眼……
有很多,他没办法在这短短一天内,全都去一遍。
他这时又觉得时间短了。
张佑年先挑了滨海小镇,小镇坐落海滩边,下了火车几近中午,烈日当空,天气有些热,正好到午饭时间,他看到了那家中国鲁菜,还有那天他们吃完夜宵带回来的炸鱼薯条。
早上在酒店里吃过的西餐还没消化完,他去贝壳石窟和地下洞穴里走了一趟,幽深安静,偶尔还能听见水滴滴落的声音。
小镇靠海,小房子大多都是彩色的,看起来很舒服,但张佑年记得,沈桂舟他们那天来的时候是在晚上,什么都看不见,鬼使神差地,他拍了几张彩色小房子的照片,发给咔哥。
咔哥:“?”
咔哥:“知道你不在酒店了,你不来真的可惜,晚上给你送蛋糕。”
张佑年看着这条信息好一会才回复:“好。”
昨天他听咔哥和林小宜说起,要订一个有他们两个照片的蛋糕,被林小宜骂“土”,咔哥才改口,是订一个“带有两人巧克力形象”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