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他笑着说,“怎么了?”这是新称呼,滕错之前说要想一个,还真就想了。萧过下意识地问:“叫我什么?”“萧哥。”滕错还是笑嘻嘻的。两个人十年前也没给对方起过昵称,但是刚才萧过不让他看那男生的样子有点像威严,确实是,怎么说呢,让人想叫哥。而且滕错对“哥”这个字有执念,萧过知道,于是任由他叫。“小灼,”萧过说,“你今天来,我”他喉结动了动,终于说:“我很高兴。”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照顾萧过很少表达自己,他已经太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非常不自然,语速很慢。说完了举起手吸烟,借此挡着脸。滕错侧脸看他,慢条斯理地问:“是吗?”“是。”萧过想了想,最终还是诚实地说:“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滕错吐出一口烟,盯着萧过,问:“来找我干什么?”“想见你,”萧过的声音很低,“想照顾你。”滕错笑出了声,态度很轻蔑。他手里的烟抽完了,黑夜里滚烫的红色亮点被碾碎了扔掉。然后他又想点新的一根,萧过握住了他的手腕,说:“别了吧,对身体不好。”“嘶”滕错拉长声音,说:“以前没发现,萧哥是贤妻良母型的。”萧过半天没说话,滕错从他掌心挣脱出去,点火吸烟一气呵成,烟圈差点吐到萧过脸上。“贤妻我不需要,良母你也没那功能。”滕错说,“其实今天晚上那男孩不错的,被你搅黄了。”滕错吸了最后一口烟,从浓厚的白雾后面半侧着脸看人,眼角眉梢都写着“勾引”两个字,但有种危险从他的眼神里渗出来,让萧过看得背脊发凉。然而就算是这危险里也带着热度,滕错站在暗夜里,艳娆和阴柔是避无可避的形容词。萧过掐灭了手里的烟,他的呼吸声变得很重,肩头有些起伏,对滕错说:“那些不是好人他们配不上你。”滕错轻轻地笑了,问:“你在嫉妒吗?”出乎意料地,萧过快速地“嗯”了一声。然后他把烟扔掉,垂头稍微靠近了滕错。滕错不怕这样的场面,他甚至上前了一步,让两个人的胸膛隔着夏日轻薄的衣料贴到了一起。他稍微仰着脸,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扫在萧过的下巴那里,拨蹭着青胡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滕错蛊惑地说,“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在我那儿装贞洁。”闷热的夜,滕错的呼吸很有温度,全部扑打在他的颈部,有种酥麻从萧过的尾椎窜了上来。他喉结无可抑制地滑动了几下,滕错一点不差地都看见了。“你是不是想?”他用嘴唇擦过了萧过的脖颈,然后忽然冷下了声音,问:“你把我当什么了?”萧过皱了皱眉,他发现滕错总能陷入一种自洽而极其悲观的情绪里。他伸手抓住了滕错的胳膊,说:“小灼,我没有那个意思。”“哪个意思?”滕错挑了下眉,神态很随意地说:“我那天想和你做,你错过了。既然你不给,我现在就也不要了。我今天晚上就是纯粹来找乐子的,萧哥别自作多情。”萧过的表情没怎么变,但他握着滕错的手收得很紧,像是恳求一样低下了头。滕错仰了下头,问:“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萧过说:“我想我们重新开始。”“不可能,”滕错决绝地说,他凝视着萧过,神情非常讽刺,“你心里的人是南灼。”“你就是南灼,”萧过平稳地说,“你可以否认,但是……你就是南灼。你可以长大,样貌言行习惯都可以改变,但那些过去的日子无法被抹去,即使被遗忘,它们也永远存在。”滕错后退了两步,低声说:“不。”“小灼。”萧过的声音沉重地撞击入耳,他并不会绕弯子,只是说:“你相信我,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他长久地看着萧过。渐渐地,一种笑意从他勾起的嘴角散开,牵动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到达眼睛里。他大笑出声,连睫毛都在颤抖。萧过伸手握住了他的肩,但滕错已经笑出了眼泪。然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呜咽,偶尔有破碎的笑声混着冒出来,成为难以名状的控诉。萧过出了一身冷汗,两只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萧过。”滕错盯着他,念出了他的名字。然后他忽然向前扑过来,将萧过压在车门上,双手狠狠地掐住了萧过的脖子。他的眼睛里有暗色的红,乌黑的发丝垂下来,有一些扫在萧过的脖子里。萧过没有挣扎,他的手也松开,改成虚握着滕错的小臂。他闭了一下眼睛,眼皮底下有点充血,是因为呼吸被堵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