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我而死,”尘先生最终还是回避掉了那个字,他说,“小忠和小良也离开了。”风托起水珠,凉濡袭过来,尘先生像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说:“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毒。。品这个东西是害人的。”也许是因为最后一单交易就要发生,为隐退和离别伤怀,总之这是尘先生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滕错察觉出了尘先生今天的不同,但保险起见,他没有进行任何试探。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交易,如果不出意外,来的会是谭燕晓的人。那六百公斤海。。洛。。因是他们这一群人折腾到现在的原因,是一定要由中国警察接手然后被销毁的。所以滕错只是稍微挑了下眉,说:“但我们就是这么个活法儿。”“没错,”尘先生蓦然微笑,转脸近距离地看着他,面容慈祥地说,“小错,我们就是这么个活法儿,很多事都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尘先生的目光和过往非常不同,滕错察觉到了。水边有点冷,他蜷缩指尖,察觉糖彻底地化在了嘴里。但他笑起来时眼里脸上仍然都是妖气,像是为尘先生的话而感到非常兴奋。尘先生微微侧身,用手拍了拍他的肩,慈祥地说:“该回去了,小错。”日挂当空,是个好日子。将诸事了结的好日子。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枪浪尘先生扶着手杖站在空地,滕错位置稍次,几步开外的地方就是奔腾坠落的瀑布边沿。午后的阳光在地上拉出树木云朵的暗影,有种凝重而邪祟的仪式感从四周包裹过来,鸟儿振翅的声音都可以被听见。于行领着八个男人从山路走过来,几个人都穿着黄绿色的冲锋衣,腰间都帮着枪带,但上面没枪,应该是已经被花园的保镖收掉了。这是交易,所以双方各退一步,尘先生这边的人也没把武器直接拿在手里。两边打过招呼,对面的人就要开始交钱拿货。薄薄的本票被递到尘先生手上,老人轻轻地垂眼一瞥指尖,然后对来人点了嗲头。八个人就开始搬货,白。。粉高达有六百公斤,所以花园这边也除了一排保镖过去帮手。对方的车停在林外,距离不算太远。这些人在林间拉开了队伍,滕错冷眼旁观,眉眼濡湿在水雾里,他嚼碎了嘴里含着的糖。对面派来的人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是弄不清他是男是女,和他错身的时候都忍不住盯着他看,有一个有一点儿的还破感猥琐地笑了一下,和像在毒。。枭手底下的人做事的风格。滕错毫不犹豫地回看过来,在轻轻挑眉间露了佻逗。他做这些好像是信手拈来,仰头时故意露出喉结,就让几个正在侧目的男人大惊失色。其中有个皮肤黝黑看着挺憨厚的小子,滕错和他对了个眼神,他就蹭地扭走了头。滕错笑容不改,眼尾保持上挑。小伙子害羞了呀。那小子是项山,是逾方市刑侦支队的,滕错从谭燕晓那里看到过照片。以防万一,火石作为已经在多种场合露过面的人员,不能直接参与这次的行动,所以让项山来大概是海燕和火石的故意安排。今天来的是海燕的人,边防士兵,经过伪装的,不然从统一的发型以及走路姿势上就会露了馅。等他们搬运完了,带队的那个向尘先生表示了感谢。尘先生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轻轻挥手,让人先把装着本票的箱子先送进了帐篷。“啊,”他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看向滕错,说,“我好像就这样结束所有。”这一声仿佛只是感叹,但滕错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尘先生冰凉柔软的手果然在下一覆上了他的肩,尘先生离他耳边很近,说:“小错”枪声蓦然在林外响起,巨大而持续的声响噼啪炸开在白日之下,刺耳得甚至盖过了水声。站在一旁的于行忽然迅速动作,滕错用余光看到了。等被手臂带出的风过去时,滕错和于行已经面对面站定,两把手。。枪直指向对方的眉心。“别动。”于行笑了,露出腥黄的牙齿。他说:“抓到你了,滕错。”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把重心降低了。滕错冷冷地盯着于行,闻到了枪油味。尘先生随即走进了他的视线,嘴边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站在于行身边看向滕错。然后他优雅地把手杖递给身边的保镖,抬手撕掉了那张银行本票。头发底下发冷发麻,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用说明,滕错知道已经露馅了。食指紧扣在板机上,以他的个性和战斗习惯,他会直接开枪,鱼死网破地拽着人和自己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