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钱的人行为轻浮,滕错在萧过脸颊上咬了一口,问:“萧哥,要我养你吗?”萧过看了他一会儿,感到很面热,抬手用指节蹭了下鼻尖,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嗯。”滕错垂眼看着他,长睫颤了颤,吃吃地笑了两声,说:“那我就要去上班了。”“不要辛苦,”萧过碰了碰他的耳垂,说,“我很好养的。”他说这样的话很害羞,偏偏还很认真,让滕错觉得很可爱,于是两个人这天出门就晚了会儿,都没来得及出去遛百岁。萧过先送了滕错,难得卡着点儿到的市局。有关夜生的卷宗还摊开在办公桌上,那人此时在大洋南部的某个小岛上,所以追踪和抓捕要动用海警,这不是逾方市市局刑侦队的负责范围。但夜生在逾方市里有眼线,多半都是沾了毒的,现在队里主抓这件事。中午刚过时萧过带着项山和缪双出外勤回来,然后开始准备暗访工作,连着刚审了个跨省案件的决霆和小吕,全支队一直到下午才吃上饭。吃饭的时候别谈工作,吕昊扬趁着这会儿功夫在手机上回复信息,然后又愁眉苦脸地放下了。“救命,”他戳着饭说,“我妈叫我后天去相亲。”缪双疑惑,问:“后天?”小吕刚想回答,谁知道一向木纳的项山忽然说:“后天是情人节。”他这是语出惊人,因为他看着真的不像是会记得这种日子的人。缪双很惊讶地看他,小伙子就埋头吃饭,从碗边上露出的两只耳朵都是红的。坐他对面的决霆和萧过对视一眼,都看出了点端倪。但人家自己不说,他们当然没有点破的资格。说起情人节,一桌子人的眼光就都转向了萧过,因为队里现在就他不是单身。小吕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说:“说好一起单身,萧副你还是背叛了我们。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你打算和滕哥怎么过?”这个问题萧过还真的没有想过,他十七岁的时候和滕错过了次情人节,非常老土地买了盒巧克力,还有一朵棉花糖。他从那天开始叫那人“小灼”,一直到今天。这么说情人节其实很有纪念意义,萧过就把这事儿装心里了。他今天要通宵办案,下午出去了一趟接滕错下班,骑摩托车沿街走的时候还在想后天怎么办。滕错不知道该怎么过普通人的日子,而萧过在过去的十年里感情也是完全缺失的,他在这方面其实还不如滕错,那人靠着皮囊,可以肆无忌惮,可萧过不一样。他自认活得很糙,外表和滕错很有差距。滕错研究医药,工作的地方挨着一所大学。单位那边市局已经进行了说明,把滕错消失的半年给码平了,对外就说是处理家事,他专业厉害,单位听说他能回去的时候非常高兴。萧过把车停在路边,给滕错发了短信过去,没过几分钟滕错就出来了。然而他怀里抱了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都是同事,其中一个是崔运昌,这人之前就对滕错很殷勤,花也是他买的,说是为了迎接滕错复工。另一个人很年轻,是新来的同事,刚巧一部电梯下来。小伙子今天和滕错第一次见面,早上就很有礼貌地叫了声“姐”,滕错看了他,坏笑着不反驳。之后俩人就一直没说话,到午休滕错解了衬衫的领扣,那人才反应过来之前认错了,追着道歉。小伙子到大楼门口了也很紧张,他穿着浅色的t恤和水洗牛仔裤,一看就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对着滕错面红耳赤。他微微鞠躬,再次说:“对不住啊,滕哥。”滕错从花后面看他,挑了下眉这事就算过去了,因为是真的习惯了,觉得无所谓。他这会儿已经把长发放下来了,掉了几缕在领口里,柔软的乌黑绕在雪白上,那张满足所有人臆想的脸就在鲜亮的花朵旁边,就让身旁的两个人都没能挪开眼。滕错性格怪,他们感觉到了,所以也说不上是动了心,就是盯着看。这两个人一边一个,但滕错已经看见了站在摩托车边上的萧过。他双眼立刻现出弯月形,把“拜拜”说得飞快,走的时候头也不回。滕错把花扔开,扑过去抱住萧过。这个季节其实已经缓和了,可黄昏的凉风方兴未艾,萧过穿了件黑色的夹克,上面带着淡淡的烟味。萧过拦在他后腰,问:“今天还好么?”“我听你的,好好和人相处,”滕错乖乖的,“一直都很有礼貌的。”萧过笑了,说:“好。”云霞熠熠生辉地映在滕错眼里,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在公共场合亲昵,又蹭得近了些,问:“有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