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濯川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人人羡慕的豪门贵胄,楼起时春风得意,楼塌后无人问津。如果我死了,可能也会被当个垃圾一样扔掉,然后抹除存在的痕迹吧。”
这是贺濯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庄杭憋了半天,最后说:
“要是你死了,我一定记得你。”
贺濯川不满的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庄杭忍不住勾起唇角,哪怕贺濯川再不想承认,他也已经在里世界的经历中与庄杭和唐亦乔建立起类似同伴的羁绊了。
回想起在清冷月光下,漠然诉说着自己年幼往事的贺濯川。
不负责任的母亲,形同虚设的父亲,贺濯川就这么在缺席的爱中跌跌撞撞的长大。
那时的他,唇角桀骜的扬起,眼里深处却有着浓重到化不开的冰冷寂然。
这种拥有同伴,被接纳的感觉,应该是贺濯川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吧。
腿上一暖,是贺濯川将手覆上庄杭右侧受伤的小腿。
“你的腿,就是在三年前那次让你失忆的事件里受伤的吧。”
贺濯川垂着眼慢慢的说,用温暖的掌心覆盖着手下僵硬冰凉的肌肉,缓缓揉搓。
“当时,痛吗?”
贺濯川抬眼,与庄杭讶异的目光直直对上。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对彼此过往的怜惜。
掉马,疯狂掉马!
唐亦乔告别庄杭,走出病房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在五楼下了电梯、
五楼梯口的指示牌上写着精神科三个大字,唐亦乔目光在其上扫了一眼就草草略过。
用不着仔细看指示牌上密密麻麻的科室引导,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自从被卷入里世界副本,唐亦乔的睡眠质量就一直不太好,到现在更是已经发展出了精神衰弱,每周都要来这间医院的精神科问诊。
外人面前的他家境富裕,活泼外向,还有着一副与生俱来的好相貌,世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烦忧,但就连他最亲近的姐姐都不知道,他患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和入睡困难。
如果没有药物的帮助,他经常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持续的睡眠障碍眼中影响了他的健康和生活,他不得不求助于一周一次的心里疏导和药物治疗,才能勉强维持住正常的生活。
唐亦乔轻车熟路的来到走廊最深处的一间诊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人的应允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