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死了他这边的线索完全断了啊!
「或许,他的死也是一个重要线索。」谢清辞低声说出这句话,凌燃不禁打了个冷颤。
随后谢清辞询问起凌四的死因,凌燃犹豫半晌,最后隱去了他出事前去的地方,将他的死因清清楚楚的告诉了谢清辞。
谢清辞默了一瞬,只言他心里有了一点眉目,真要確认的话或许还得去个地方问一些事,但可能需要他的帮忙。
凌燃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下一刻就见他蹲身到他跟前,凌燃见状老脸一红,但最后並未逞强,老老实实趴到他背上。
夜风中,谢清辞衣料上淡淡的肥皂味钻进凌燃的鼻腔,他不禁将脸伏到他背上猛吸了一下,谢清辞脚步一顿,随后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两人去到导医台时,凌燃只觉自己运气还不错,今晚又轮到与凌燃相熟一些的那位护士小姐值班,看她呆呆的杵在那儿,照例嘴甜的唤了她一声「护士姐姐」。
她闻言托着腮回过头看向声音来源,凌燃刚好从谢清辞背上下来,她看着他们的「友好互动」,嘴角勾起一抹迷之微笑又压了下去,淡定自若的询问道:「是凌少爷啊,和朋友一起过来的?」
凌燃微微点了点头,单刀直入:「姐姐,你刚刚有看到凌泣了吗?」
这位护士面上突然涌现了一丝怜悯,闻言道:「他刚刚出去了,应该回去了,凌少爷,你是担心他支撑不住,专程来安慰他的吗?」
这?从何说起?凌燃眉头微蹙,虽然他名义上的爹凌四前几天过世了,但凌泣跟他的关係,应该说不上有多亲厚……
而此刻护士小姐恰好解答了他的疑惑:「他妈妈昨天刚过世,也不知道他一个人……」
「什么?!」
凌燃今晚已经惊讶太多次,都不知道现在该摆什么表情了,谢清辞站在他身后扶住他,闻言想到了什么,心像是被深深刺了一刀,但又在一瞬间大梦初醒,唯余一点点的庆幸。
再次回到房间,两人神色皆是不同程度的复杂。凌燃只觉得一整天都好累,不止是身累,心更累。或者说,是忽然接收到太多消息,一时间难以消化和接受的后遗症。
静了一会儿,谢清辞出声道:「下周劳动节假期,我想回家一趟,可以劳烦你,再帮我一次吗?」
凌燃秒懂他的意思,点点头道:「我明天一早就跟他说,想去你的家乡玩一玩,绝对不会让他起疑的。」
谢清辞闻言不住感激:「谢谢,谢谢你……」
凌燃本想回一句「谢什么,你妈不就是我妈?」看着他真挚的眼神,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之后两人稀里糊涂的上了床,凌燃本以为这么多事情压到心头会睡不着,可或许是白天太过劳身,夜晚又过於劳神,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而谢清辞始终清醒着头脑,黑暗之中突然感觉自己腰上搭了一只手,他僵了一瞬,半晌缓缓转过身面对凌燃,呼吸错乱了几次,几次想伸出手又缩回,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将凌燃拥入怀中。
第86章见家长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周三的早晨,凌燃看着医院外的蓝天白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终於也是重见天日了!
保鏢帮他们打开车门,凌燃拉着谢清辞坐到后座,车子启动后,看着身后不断远去的医院,凌燃只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好在机场离这里不远,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看着越来越近的机场大厅,突然久违的感到一丝紧张。
谢清辞家在南方,距c市一千多公里,他本人仿佛带有烟雨江南的气息,清冷通透,像是山涧的清溪,靠近便觉清冽宜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的母亲也是一位温柔清雅的人。
可现在这种情况,算是去见家长吧?不论对方有多么温柔,见家长这种事,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就紧张。也不知道礼物准备的周不周到,他妈妈会不会喜欢……
飞机腾空那一瞬,片刻的失重感瞬间袭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后遗症,耳朵竟里有霎时间的疼痛嗡鸣。
他下意识闭上眼,想抬手捂下耳朵,一只手止住了他的动作,而后将一枚小盒子递给了他。
凌燃睁眼一看,透明的小盒子里,两枚冰蓝色的耳塞静静的躺在里面,他转过头,见谢清辞无声说道:「快戴上。」
凌燃忙不迭点头,飞快取出塞入耳朵,虽然还是有些不適,但比起刚刚那种尖锐的疼痛,现下已经好太多了。
一个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下了飞机找到行李,两人又打了一个多小时车。凌燃已经n次看了打车软体中不断靠近的目的地。
谢清辞看着他的样子,无奈一笑:「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哦哦……是吗?」
凌燃看看手中的礼品,一会儿又悄悄在网上搜寻「第一次见家长该注意什么?」「怎么给对方的家长留下好印象?」总觉得自己国旗下讲话都没那么紧张。
当即将到达地点时,谢清辞已经记不清凌燃今天是第几次问自己他的着装得不得体了。
他看着眼前穿着打底加白衬衫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踏一双小白鞋,头髮弄成乖乖的顺毛的男生,身上没戴任何饰品,在初夏时节,看一眼都觉得分外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