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垂下眼,笔尖重新点出他在得分上的缺处。
视线随着孤爪研磨划出的重点移动,黑发少年认真听着,时不时埋头记下笔记,随后又很快对新的疑惑发问。
不知不觉间,两人靠得愈发近了。
近到呼吸相闻,沉静缓和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猫又场狩后知后觉一停,发现自己与孤爪研磨几乎肩靠肩。
视线微转,他余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手背。
在那里,一只骨节修长、指节微曲的手正缓缓覆在他的手背上,手腕微施力,带着他的手握住笔一起移动。
从被桎梏的指尖,缓缓写下一行答案。
猫又场狩缓缓眨了下眼。
等等、他们是什么时候……靠在一起的。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手把手带着写……作为补习中的一环,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真的没问题吗?!
猫又场狩大脑乱糟糟的,手不知何时僵住,停在纸张之上。
笔尖墨水蓄积,坠成一个浓黑的小点,缓缓洇入纸面。
“……怎么了,场狩?”
孤爪研磨垂下眼,声音很轻很淡,似是些微不解。
在猫又场狩视线死角,一双竖立猫瞳缓缓凝缩。
视线渐渐划下、停在背对着他的黑发少年衬衫立领与脖颈交接的那一块白腻皮肤,黑色发尾如倾洒墨渍,异常显目。
压抑的呼吸如海浪般潮涌潮落,淡淡体温互相传递,手指缓缓下压,顶住笔尖。
他声音淡淡,情绪罕薄,但传入猫又场狩的耳中却带上了一股别样意味,羽毛般痒痒的,搔挠着柔软的心脏,
“……不写了吗?”
“还是……不想继续补习了呢?”
补习是肯定要补习的这样子。
不补习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猫又场狩默默埋头,再度将自己沉浸在晦涩难懂的国文试卷里。
嗯、布丁头前辈只是手把手带着他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嗯、布丁头前辈突然靠过来,就差把下巴抵在他的后颈,根本没问题!
就算布丁头前辈的呼吸近到缓缓扑在他的侧脸,就算他几乎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人身上的滚烫体温,就算昏暗的体育室不知何时已满是一股暧昧氛围。
但——都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是正经(重音)的补习啊!
颤颤巍巍地写完孤爪研磨点出的所有错题类型,时间已经不早了。
守门的门卫开始挨个教室挨个教室巡视,孤爪研磨平静放下画完圈的试卷,垂下眼看着眼睑已泛上点困倦,整张脸都陷入思考过度的呆滞的黑发少年。
终于,他开恩般道了声,
“今天,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