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其实也并不多,院子也不是很大,也许只需要喊一声诺诺就可以听见,可是不知为什么,三个人只是一间接着一间地推开门,看着里面干净的床铺或是整洁的书架,没有人,于是去推开下一间的门。
没有人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就好像时间淡如流水。
站在院子外的神官还有隐匿在屋顶警戒的神官都不经意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感觉他们是在缅怀什么,只是不知是在缅怀什么人,还是在缅怀他们曾有过或曾失去的时光。
终于,路明非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这次他却没有直接上前推开门,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预知到了什么。
这间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和所有的房间都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房间显然常有人出入,门口的地面上看起来才打扫过不久,门板和门轴与其他房间相比都有明显程度的磨损,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注意到这些实在是太容易了。
如果只是诺诺住过,也许并不至于,那么再联想到之前神官说过的话,这大概就是绘梨衣住过的房间了。
“是这里么?”恺撒走到了路明非身边,轻声问。
“应该就是了。”路明非说,“不知道师姐在不在里面。”
恺撒走上前推开门,房间里没有灯,也没有点蜡烛,穿着和服的女孩靠在墙角,暗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银色的四叶草耳坠从长发中露出半边,反射着外面的灯光。听到有人开门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在进入女生房间之前不是应该先敲门的么?”她说。
“下次我会注意的。”恺撒回答。
诺诺撇了撇嘴,“你们还知道来接我呢?”
“当然,”恺撒说,“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路明非无声地笑笑,这种时候他就不应该再上前去说些什么了,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不是么?他已经和诺诺和恺撒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但是他却没有像乌鸦说的,去做另一个人的骑士。
他没有资格,也承担不起。
他的目光飘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挂在立架上,雨后微凉的晚风吹进房间,巫女服在风中轻轻摇摆。
恺撒和诺诺起初还在打趣说你怎么穿和服了啊,因为我的衣服拿去洗了都没衣服可换了巴拉巴拉,然后诺诺突然注意到路明非在门口看着那身巫女服怔怔地出神,就突然安静下来了。恺撒随即便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异样,眼里也闪过了一抹怅然。
“这是她的房间吧。”恺撒说。
“看来是了。”路明非回过神来。
“她的玩具还在这里,当初是我们一起打包给她邮回去的。”恺撒注意到敞开的柜子里摆满了玩偶。
“是啊。”路明非说。
恺撒沉默了一会儿,“走吧,我们出去吃晚饭。”
没有人提出异议,诺诺也没有问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楚子航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路明非和恺撒的异样,路明非似乎没有往日的那么爱说话了,而恺撒也没有那么风骚霸气了,似乎有一种氤氲的哀伤在房间里弥漫,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听得出他们都在怀念某个人。
吃的晚饭是简单的拉面,不是上次路明非带着诺诺和乌鸦来吃的、他们当年在东京常吃的那家,而是一条街上新开的一家,这条街在东京大学后门附近,拉面馆的旁边是一间老教堂,据说这家面馆是前年东京灾难之后才新开的,面馆老板不知道是谁,不过据说很好吃。
只是面的种类有些单调,倒是价格便宜,很适合学校里的穷学生没钱的时候来吃,而事实上这里确实坐着很多一看就是学生样子的客人,让路明非不禁想起当年夜里和芬格尔喝了廉价红酒对着天花板胡侃的时候,芬格尔告诉他当年他也是为了带妹子出去旅游能连吃一个月泡面的男人,路明非一时没明白说什么意思?芬格尔顶着醉眼瞥了他一眼,说跟你这种没感情经验的废材说不出,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路明非还是没什么实际的感情经验,不过也已经听说了不少,对于一个上大学的学生来说,又想在女朋友面前要面子,又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恋爱向家里要钱,只能从生活费里节衣缩食省出谈恋爱请客的开销,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就只能吃些最便宜的饭菜,泡面或者拉面变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恺撒点了最简单的拉面,加叉烧,再来几杯烧酒,这也是学生们最常见的吃法。
“这家店是校长跟我提起过的,说再到东京有时间来尝尝。”恺撒说。
“这种路边的小店也入得了校长的眼?”路明非又看了一眼菜单,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谁知道呢,也许不只是我们,也许校长在这里也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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