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亓梧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正看着仵作检验尸首。
客栈里突然出了人命,还还属于天子脚下京兆尹管辖范围。衙役和仵作们,自然比别的地方敬业许多。
“耳边有一道极细的伤痕,从耳后穿透到前额,这是致命伤。”
仵作擦干手里的血迹,起身汇报。
今晚出现在客栈的人,目前全部被留在客栈内,衙役们在外守候,没有放任何人离开。因为他们确信,凶手一定还在客栈内。
“今夜暴雨,外面车马难行,方圆十里内再无其他驿站。凶手必不可能走远。”
衙役们也是正巧领命在附近公干才能及时赶到,否则等明日天晴雨停,早就不知道凶手跑哪儿去了。
而嫌疑最大的人,萧应寒,正被名衙役团团围住,警惕看守。因为他穿着打扮一看就不好惹,衙役们还特地派了几个会武功的过来看守。
都城的衙役们不熟悉江湖消息,换作任何一个见过柳寒的人在这里,单单魔教教主的身份就已经为他定下罪名了。但是即便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凭他是命案发生时唯一一个在二楼的人,目前也是十分惹人怀疑。
萧应寒当然无法为自己辩解,也不屑于辩解,何况他确实也想杀人,只不过被人抢先一步。所以眼下,嫌疑人不配合,暴雨不停,办差的衙役们心情越发烦躁。
“你小子还不老实招来!别逼你爷爷我动手!”
在事情发展到更糟糕的局面之前,凤亓梧站了出来。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动武并不能有助于解决问题,还请冷静,切勿擅造杀虐。”
除了萧应寒,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后一句劝诫其实不是对衙役们说的。萧应寒笑了笑,像是被安抚下来的野犬,放松了暗自施力的手指。
“哪里来的和尚?”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为首的一名衙役和仵作讨论完,便上来解围。
“敢问这位大师是?”
“贫僧无怒,只是一介行僧。”
“无怒师父可会武?”衙役的领队人道,“可看得出来这死者身上的手法?”
江湖人不爱往大齐都城跑,所以目前这座客栈内,穿着看起来像是江湖人的只有萧应寒一个,衙役们自然不会去找他,而和尚们,多亏少林寺大名在外,大家都默认和尚们多少也都是会点武功的。
无怒其实想要解释,大部分修行的僧人其实都是不会武功的。即便是在少林,也只有少部分武僧,是为了保护经书和看守寺院才习武,但是很不巧,他本人会武功。
所以,便又无法解释了。
无怒在衙役的请求下去查看死者的伤口。仵作只能看得出来耳边是一道贯穿的细小伤口,而无怒却一眼就发现,这是尖锐物品从后方贯穿颈骨造成的伤口,这个物品比刀剑匕首细小,却比针粗大。无怒想了一会,也想不出是什么武器。
“是发簪。”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萧应寒,顶着一屋子人戒备的眼神笑道:“你们与其问这个和尚,还不如问我。他一个木鱼脑袋,脑子里除了经书就是刀枪棍棒,能有什么见识?”
“发簪?女子所用的发簪?”
在大齐,男子所用的发簪多以木、玉材质为主,家贫者用木,家富者用玉。只有女子的发簪,为了装点更多的饰品,才会用上银等金属材质。
而木、玉材质的木簪,在寻常人看来,绝对无法穿透人的颈骨。
萧应寒嗤笑道:“少见多怪。换做我动手,片叶只花都可杀人。谁说只能是银簪了?”
所以,也勿怪别人觉得萧应寒嫌疑最大了,这不是自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