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卓很快回复俞英:“跟我没关系,是她的行为。”
俞英:不管怎样,谢谢她。
丁卓:我会转达。
俞英跟关朝闻匆匆赶回公司。同事们早已扒好了数据,发给她们。这事解释清楚后,产品销量开始慢慢往上涨,大家都很受鼓舞。俞英说:“邵青城那家伙呢?”关贝儿说:“估计蹲在哪里哭吧。昨天他看到一堆说产品好的评论,已经有点眼红红了。”众人都笑。
开完会后,俞英问关朝闻,她们是不是要请丁卓吃个饭。关朝闻觉得可以问问,但估计丁卓现在也没空,“南生堂的舆论危机虽然过去了,但仍在亏损,退市的可能性还在。”万物这边忙起来了,也有很多媒体想要采访彩妆秀的事,俞英暂时先把吃饭的事搁置下来。
几天后,却接到丁卓电话,说能不能一起联名搞场活动,“类似工厂女工这种,兼具社会意义跟话题性的。钱我们出,别的都听你的。”俞英笑:“这可不敢。你知道我这人,想一出是一出。”
“所以,你答应吗?”丁卓说,“再做一场工厂女工的活动也可以。”
俞英敛了笑声,“我不想再找她们了。而且网友很聪明,也很苛刻,已经说我们在消费她们了。”尽管在沈婷的反馈中,这些女工受到启发,发觉人生可以很广阔,可以不限于工厂流水线上。原本下班后只会留在宿舍刷手机,但现在好些人提出,也一起加入读书会。
俞英承诺丁卓,自己会认真考虑。
丁卓说:“那就好。”
俞英再次谢了丁卓,那边微笑,说要谢我的话,还不如找个时间出来吃饭,一起商量怎样合作。俞英打了个哈哈。
两人都忙,没有讲太多话,就挂了电话。
俞英将电话塞回口袋里,抬头看向身边人。
此时,她正跟佟山慢慢走在纺织市场那头。握手楼跟握手楼之间,距离非常狭窄,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布匹、货料堆叠在窗口。佟山正跟一个熟人说话,那人是个小作坊厂长,正通过自行安装的吊机,将货物慢慢吊上去。
佟山跟俞英解释说,这是因为这里的房子都不装电梯,于是租户们会相处这种办法。
对方边忙活边跟佟山说话:“你小子可好了,老早不干这行,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现在我们还是一大早举着小黑板,到村子那儿找客户找工人呢。”
佟山笑笑,“你以为我就不辛苦了?”
“对了,我们厂也在做直播,流量上不去。你帮帮忙。”
“就你那厂的卫生条件,你还敢开直播?”
对方往佟山肩上就是一拳,佟山飞快闪开。厂主指着佟山,对俞英说:“管好这家伙的嘴!”
俞英笑笑。
她很少见到佟山这一面,如此松弛快活的一面。他边走边跟那里的人打招呼,俞英说:“你还跟他们有联系?”佟山说:“我时不时还会回这里,这里的人有自己的圈子,我跟他们说话聊天都安全,不会越传越歪。附近有些小店,炒的湖北菜很好吃。”
但俞英发现,在情义之外,佟山也有现实考虑。她听他问相熟厂长,有没有跟跨境电商品牌sha合作。小作坊老板直摇头,“他们家利润低,结钱慢。”佟山若有所思。俞英问:“你该不会想做跨境电商直播吧?”佟山微笑,“了解一下又没坏。”
某程度上讲,佟山跟丁卓有些相似性,两人都保持对市场的敏锐触觉,随时心惊胆战,如履薄冰,怕自己掉下去,再爬不起来。
佟山在纺织市场还有事。俞英晚上约了关朝闻,后者车子堵在路上,俞英等了好一会儿。微信群里,关贝儿跟唐依然一直在催,“关静酒吧的周年派对要开始了。沈婷跟冯一宁都到了,你们俩啥时候?”
俞英回:在等关朝闻呢。
最后一个字没打完,关朝闻到了,她戴一副墨镜,从驾驶席上跟她打招呼。俞英上了车,拉扯安全带时,余光瞥到后座上有一堆杂物。她扭头看了看,看到都是摄影包、镜头、三脚架什么的。
她心头冒出一个个问号,关朝闻瞥她一眼,说那是钟尤文的。
问号变成了感叹号。
周末路况糟糕,这边更是交通黑点。车子开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关朝闻瞥俞英一眼,见她意味深长地对着自己笑。关朝闻也笑:“我晚点再跟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