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我给他打也是这样,妈的,信息一条没回。”
“你先别着急,说不定他回家了。”梁晚说。
“那也不能几天联系不到人吧?”
梁晚分析说:“说不定他是回家了,然后手机丢了,他一直没有重新办理。”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算了,就不应该来找你。”纪明又气又急,“怎么说周溯还追过你,合着你是根本没把他当朋友是吧?”
梁晚无动于衷,都是成年人了,总不会消失几天就遇到危险。而且周溯去哪儿,好像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夏淮的俱乐部那里。这地方周溯曾经带她来过,她猜想周溯的那些朋友应该跟他有联系。
对了,朋友,她是把周溯当朋友的,所以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来找他。
看望
夏淮其实没见过梁晚几次,却认得她。那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小姑娘,一眼给人的感觉像是干净透彻的白色花束,肩背薄削,站得很直,性子却比谁都冷,总是不苟言笑,保持距离感。
得知周溯对她有兴趣时,夏淮还开玩笑说,周溯真会给自己找罪受,看上谁不好,看上个性格这么倔一看就很难搞的。
身边的男生瞅见梁晚,提醒道:“夏哥,来找你的?”
夏淮若有所思地走神,把烟摁灭在桌台的石米上,走到她跟前,笑道:“有什么事吗妹妹?”
梁晚问:“你知道周溯在哪儿吗?”
夏淮说他不知道。但梁晚多聪明,看出夏淮是在说谎,他的神情告诉她,他分明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说。
“你说过欠我一个人情。”梁晚看着他说。
夏淮笑了,“就用在这儿?”
未免太随便了点。
夏淮原本没打算说的,周溯让他保密。之前那帮被弄到警局里的人放出来了,本来就是道上混的,叫上一帮人,趁周溯落单的时候去找他麻烦。周溯不想让室友和家里人担心,才没说。
梁晚有了夏淮发给她的地址,半个小时后,叫的车行驶进一片居民区。
暮色昏暗,路灯亮起,她走到相应的楼层,按响门铃。
屋里没开灯,深色的窗帘阻隔了外界唯一的光源。接连响起的门铃声打扰到了周溯的补眠,他拧着眉,烦躁地将被子拉起,盖过头顶。
几分钟后,那该死的门铃声又响起。
已经醒了,睡意便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他抓了把头发,翻身下床。
室内的灯控亮起,周溯开门看到梁晚,困倦的眼里也没什么情绪,淡淡开口:“进来。”
门被暴躁地关上,发出很重的声响。
梁晚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开始怀疑她走进来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周溯的头发有点乱,被他随意地往后捋了几把,身上的一件灰色睡衣不能算是穿着,歪歪斜斜,领口敞开,梁晚随便扫一眼就看到那些轻微鼓起的肌肉纹理,和紧实精窄的腰腹。
梁晚不知道要往哪儿看,便低着眼去看地面,或者目光放空看这屋里的陈设。
单一简约的色调,客厅大而空旷,让人感觉到有生活气息的,是茶几上一堆速食食品产生的垃圾,几个空的啤酒瓶滚落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打理。
关门所发出的响声赶走了周溯最后的那点睡意,起床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他似乎意识到刚才关门的不妥当和自己的不修边幅。
周溯摸了下脖子,去冰箱那边拿了瓶冰水,拧开,仰起头几口喝了大半。他侧过头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下。”
而后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声,梁晚深吸一口气,把桌上的垃圾处理掉。
等他再出来时,梁晚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洗了头,正拿毛巾擦着头发,下巴上也光洁了许多,他还剃了胡茬。
周溯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之前,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来确定一下你是否还活着。”
这句话和吹风机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周溯没听清,按下了开关,重归于平静,他问:“你说什么?”
梁晚看着他,“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