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引火的种子对裴延川不起作用。
裴延川沉默几秒,缓缓舒出一口气,忽然扯扯嘴冷笑,“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我劝你早点结束。”
“游戏结没结束,我说了算。”
周溯目光落到裴延川脸上的那个笑上。
他忽然发现,裴延川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上会有一个很小很浅的梨涡。
某些零碎的没有规则可言的记忆画面忽地涌现出来。
——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梁晚手臂撑在桌上,搭着脑袋,耷拉着眼皮看他,迷迷糊糊地说:“你再笑一下。”
“嗯?”
“笑一下。”
他不明就里,以为只是她的心血来潮,便笑了下。而后看见梁晚的眼神黯下去,声音很轻的:“……没有梨涡。”
他当时不解,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看来,那些细节早已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周溯唇角绷着,脸色阴沉,眼睛一点一点地垂才去。
原来他才是那个哄骗自己的小丑。
“你不会。”
一大早,梁晚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额角贴了纱布,不是很痛,但仍能感觉到明显的不适感。
梁晚请了几天假,在家里待着。手机上偶尔蹦出来几条室友发来的信息,是上课拍的笔记的照片。
引起所有那天在医院里不愉快回忆的,是整理桌子时发现的角落里那一袋药品,里面是些碘伏、消毒药水和止疼药之类的。这些药是周溯的,他忘了带走,她出院收拾东西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一并混着带回来了。
那天,她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周溯,不过他脸色不太好,“不解释一下?”
梁晚眼睛眨了一下,“裴延川呢,他没事吧?”
“梁晚,你还挺会气人的。”周溯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放心,他好得很,活蹦乱跳的。”
周溯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还会打人。
“哦,那就好。”梁晚喝了口水,看他,“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周溯注视着她,“这不重要。你应该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梁晚沉默了下。
“还有,梁晚,你是我女朋友,你觉得你昨天为了别人做出那样伤害到自己的冲动行为合适吗?”
“梁晚,有你这么谈恋爱的么?”
周溯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的深度层面,但不可控制的,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越想忽略越是介怀。
终究是问出那一句:“裴延川对你而言,只是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