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个油彩纸人手扶膝盖,红嘴巴张张合合。四目相对,李威廉的理智化为乌有,血轰然冲向头顶:&34;你、你你……&34;彩妆之人吐出鬼语:&34;你、你你你……&34;
李威廉听不懂。
纸人讲话阴森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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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李威廉无处可去,被逼回庭院,纸人跟随着他。追逃战毫无预兆地爆发。
李威廉很有经验,熟练地绕枯木古树和纸人打转,s线曲折离奇,毫无规律。彩妆纸人追不上李威廉的速度,嘴巴张张合合。李威廉崩溃得无暇他顾,反而是观众们认真竖耳朵听。油彩纸人应和其他纸人讲话,庭院内絮絮低语。
&34;……李代桃僵……取而代之……&34;
&34;金牌归位……金牌归位……镇压邪崇……&34;
“他、他在说些什么?”李威廉吐槽:“我听不懂啊!”
上帝视野的观众们帮忙翻译,更有甚者推测出破关手段:“金牌八成指尽忠报国的木牌,归位……估计得进入正屋,把木牌放到正确位置。&34;
&34;年轻人,你想去哪里?&34;
熟悉的老者颤巍巍拄着手杖,跨出门槛,身形佝偻。
“我、我想去正屋看看。”
李威廉提着胆子。
不曾想,老庙祝悠悠叹了一声:“我已给你指明了出口的方向,为何不依我所言?”“还辛苦万分去捡那劳什子垃圾,把它们丢掉,将木雕丢掉,我送你平安离开。”李威廉心一跳。
这鬼还有他刚才来过的记忆,鬼还带存档的?!
他忌惮万分,绝望恐惧:“完了完了,我又要死了。”
被鬼上身控制的恐惧感尤在眼前,他突然闭上眼,咬牙切齿,冲进正屋:“老子跟你拼了,大不了,我再来一回!&34;
被控制着走向纸人自杀,这是死局。
但设计者肯定会给游戏者留下生机。
“出尔反尔之辈,小人也!现在的年轻人竟如此无状,不尊长辈,我便给你个教训!”&34;好叫你知晓,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有序!&34;佝偻枯败的老者缓缓站直,粗布麻衣成赤红官袍。阴气浮动广袖,官袍玉带,威势赫赫。文雅俊秀的气派风韵扑面而来。
胸前绘制丹顶鹤,孤傲的鹤仰头啼鸣,美丽至极。
文雅贵气的官袍似幻影泡沫碎去,老者显出阴厉鬼相,阴云密布,清辉被遮挡,天地黯淡。观众倒吸凉气。
之前面相清耀的官袍老者七窍流血,鬼相阴鸷。朱红袍沾满血污,从正红变为深红,这也罢了。
衣衫布满刀砍斧凿、油烧滚过的痕迹。
脸扭曲变形,不知遭了什么样的刑罚,身上脸上有不知名脓液流淌,乌臭腥气。阴气震荡暗红官袍,他张嘴,&34;我不服,我不服!&34;
“我不服啊——”
李威廉猝不及防,七窍流血。人见厉鬼,折寿三月。
阴风滚滚,老者扑向四处寻金牌安置地的李威廉。烛台晃动,阴风滚滚,光影破碎。
李威廉连滚带爬,险险避开挡来的阴风,跌出正屋。他仰面摔进淤泥落叶,脸染黑臭污泥,头顶纸人飘荡,簌簌作响。
“完、彻底完了!”
纸人又活了!
他见纸人随风卷,红沁满天。官袍老者昂首挺胸,鬼面森森。
纸人飞舞,李威廉眨眼,它们变成着战袍,着布衣,着各式衣衫的人影。
眨眼,又是纸人。
这回,他听懂了鬼语,听懂了,细细密密带血泪的声声质问。
&34;奸臣秦桧,你罪孽滔滔,黄河之水难洗尽!你恶贯满盈,碧落黄泉无以赎罪!&34;
“哈哈哈,谁判过我有罪?凭尔等空口白牙?吾乃国相!”
&34;天日昭昭,天日昭昭!&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