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苏乔木还是有耐心的,用尽浑身解数,零食玩具,甚至扮丑,跳着不和谐的舞蹈,小孩仍旧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她不能明白那种感情,毕竟没有切身经历过,但她能理解,她来之前查阅过很多资料,看过很多的故事,她不是最惨的那个,这样的案例不少,有的人花了一个月,有的人好几个月,小孩子的心智是很单纯的,如果他们一旦接受你进入他们的世界,那就真的接纳你了,但是中间会有一段曲折离奇的路要走。“他们说你会画画,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画吗”……苏乔木没有得到回应,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她一眼,没有眼神的交流,她内心很难受,酸酸的,但她知道不可以急躁,要想融入进去,就要像朋友一样陪伴相依。苏乔木没再说过,找了个小板凳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同她一起望着窗外。那动作轻柔,温暖,就好似在一位伤心的朋友旁边默默陪伴着。又过了好长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苏乔木,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僵硬。苏乔木不敢动作,沉默着……苏乔木想,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起码她刚才看了她一眼。她能察觉到小姑娘心境有了些许变化,即便两个人没有动作和语言的连接。苏乔木安慰自己,至少她在进步,刚才的那一眼就相当于是一种无声的接纳和问候,或许也是一种温柔的邀请,对她封闭起来的世界的邀请。苏乔木感觉她现在不用说,只要做到安静、自在的陪伴就好了。而此时的院长办公室,却是紧张焦躁的气氛。季泽翻着院长递给他的资料,疑惑地问:“院长,你给我看的这些是所有的资料了吗”“对,这是他们前几天派了一个律师来留下的”院长回应道。“我先理了理,按照你的意思是,这边这块地的土地使用权在天耀公司手里”“对,是这样”“我看他们资料里有写,当时天耀公司通过政府招标的方式,以支付了土地出让金取得了这块土地的使用权,然后建立了这座康复中心,所以康复中心的所有权在天耀公司手里,而如今天耀公司面临破产,不得不将土地使用权转让给鼎胜”“你说的这些太专业,我也不太明白,那个律师差不多是这样说的,你是学法律的,所以我才找你来,想咨询一下”季泽眉头皱了一下,继续说道:“院长,关于土地纠纷一般都不通过诉讼,而是让当地政府协商解决,如果后期真的协商不成,肯定是要去市政府的”“去哪里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康复中心不能倒,这里还有这么多无辜的孩子,有一些正在康复期,有一些治疗正在关键时刻,如果给他们换了环境,或者影响到他们的治疗,他们会有消极情绪,本就有性格障碍,如果在一闹,后果不堪设想”季泽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院长,我知道你心疼这群孩子们,我没接触过这样的案例,我也不能妄下评论,这样,我先回去问一下我们事务所的前辈,翻翻以往出台的条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端倪,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小季啊,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院长放心,我不会让这些小孩没有家的”季泽说完,拿着资料转身走了出去。康复中心外墙的蔷薇花开的灿烂,在阳光的照耀下舒展着更显可爱。苏乔木从康复室出来,空气里夹杂着蔷薇花的香味,还有郊区特有的清香,那是一种被绿色包围的舒畅,她伸了个懒腰,撅着嘴嗅着这清甜的味道,刚刚的压抑心情瞬间得到了很好的缓解。眼前是满眼的绿色,枝叶繁茂的榕树下个小孩欢快地唱着歌,真的有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出来呼吸郊外的空气了,这会儿连脑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被抛之九霄云外……季泽匆忙地从她身边走过,这次招呼都没打。“喂,你来这干什么呢”苏乔木喊住他。“有事”简洁明了的回答。“你不会是跟踪我来的吧,你作为一个律师做这种事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知不知道”季泽不想跟她浪费口舌,毕竟他现在无暇顾及,院长交给他的事情才是最重要也最迫切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外走。“我跟你讲话呢,你这么没礼貌,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苏小姐,苏律师,我今天真的没空跟你掰扯,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们改日再战”季泽脸色有些难看。“你手里抱的什么,我好像看到了土地转让的协议,做什么用?”苏乔木自顾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