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之期心吗?君湛然蓦然一震,燃烧着情欲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明,注视上方,“……倘若早就没有心了呢,又如何许?”汗湿的额头相抵,南宫苍敖看着他微微泛出冷意的双眼,一手按在他的胸前,“你有。”他这句话说出口,竟然不加犹豫,分外肯定。君湛然被他按着心口剧烈鼓动起来,仿佛被什么烙了下去,一阵发烫,轻笑一声,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怎知道我还有……即便还有,若是早就化作石头,你要去还有什么用?”“即便已成顽石,那也是我的。”一手仍旧点在他的胸前,南宫苍敖低首垂眸,蕴着欲火情念的眼紧紧逼视,他看进他眼底,身体骤然压下,引来一声低喘。“……我算是瞧出来了,你是偏要选在此时问我。”手指紧抓了南宫苍敖的背脊,君湛然也用热烈的目光回视他,“你不也没对我说过你的心意?苍敖,公平一些,堂堂鹰帅可不能强取豪夺……”“为什么不能,对你我偏就强取豪夺了又如何?”低哑一笑,汗水从额头滴落,南宫苍敖猛然俯下身,床榻霎时震颤起来。从上方滴落的汗水,落在君湛然的肩头,与他身上的潮热融汇在一起,压抑的低吟从齿间泄露,他整个人都被热力包围,身体的反应已由不得他,似乎随着一次次的融合,身体里有一部分已脱离了掌控,成了他人的从属,再不是他所能控制。南宫苍敖的强取豪夺就如他的人,明确的不加掩饰,如刀锋一般,他携着锋芒而来,被锋芒席卷的人便只能粉身碎骨,随他而去。君湛然的思绪在某种强悍的节奏中分崩离析,只余下身体深处的热。从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热度,仿佛连心也被一起焚烧起来。从未想过和男人交欢是何种感觉,如今他竟已配合的有几分熟练,勾了勾唇角,视线所及,百日午后,窗外夏末已过,秋意渐起,外头很安静,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晃动的床幔终于渐渐平静,室内弥漫着情事后的湿热情靡之气,君湛然散下的长发在枕上铺呈开来,彷如一道湛然的墨色,在他身畔的人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绕着他的发,汗水微湿的黑发缠绕指间,南宫苍敖的神情慵懒。“比起与女人做,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他缓缓的说,语声低沉,还残留着情事余韵,微阖着眼,似乎意犹未尽,“湛然你还未告诉我,我可曾弄疼了你,那里毕竟与女人不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鹰帅说的话?”打断他,在君湛然眼前的是一地衣衫,满床狼藉。“为何不能说?因为你是男人,因为我们是他人眼中的好友?”枕畔的人朗声二笑,低首低语,“还是我说了,你不敢听?也有你鬼手无双不敢听的话?”仿佛以撩动他为乐,南宫苍敖附身过来,耳语之间说的尽是令人面红耳热的词句,换了他人,定然想象不到以侠义豪气闻名的鹰帅竟也能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到底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居然还就此事说出一番道理来,男风自古有之,却大多不上台面,其中的细节被一一道来,好一番旖旎情色,足可令听的人心头瘙痒,君湛然一翻身,眼底掀起一股暗潮。“你倒是懂的不少……”是嫉妒还是不甘于人下,已难分辨。“明日还要进行结盟仪式,你若是还有力气,不如留到明日。”这番话倒是被说的义正言辞,南宫苍敖搂住他的腰,下身无力,君湛然赤裸的上身压叠在他胸前,两具被汗水沾湿的身体肌肤相贴,心跳声互相应和着,此起彼伏。湛如苍海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神色难辨,最终那股暗色平息下来,君湛然慢慢坐起身,斜靠在床沿,拉起衣物擦拭身上和腿间,面容平静,仿佛不觉得先前的交欢情热有何不对,“今日就算了。”“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今日?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可想不到你会如此配合……”屈起长腿,南宫苍敖那身古铜色的皮肤就裸露在空气里,凌乱散下的黑发将他的五官衬托的更加深刻。“我是被你拖下水,我想与你做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谁知道你另有它意。”一方丝帛便是薄被,被盖在下身,也掩住了那双细弱的腿,君湛然探出身,床外并无他惯用的轮椅,还留在雾涛亭内。“我来帮你。”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床上的男人已下了地,随意拉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将他从床上抱起,“浴池是在内间吧,我让肖虎送换洗衣物过来。”“肖虎已知你我关系,不必避讳他,他也不会多言。”被安放在椅上,君湛然赤裸的身躯外也披上一件外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想起来,又将它递给南宫苍敖。“多言又如何,既然已做了,我还怕人说么?”一抬眉,喝了茶水,放下空盏,南宫苍敖随意系了系衣带,踱步而出,在他身后一双湛然的眸子凝视着他的背影。“明天就是结盟之日,你今天还来做什么?”仿佛纯粹只是好奇,君湛然这么问,走到门前的人便停了下来,回过头,“若是告诉你,我想你,才来看你,你信是不信?”微笑的双眼,缺含有莫名难辨的深意,君湛然与他对视,扶着桌沿的手慢慢收紧,扬起嘴角,“连一日都等不及?”南宫苍敖没有看到桌沿下的手,只看到他的笑,“你莫非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双轮廊深刻的眼也笑起来,几分挑逗的轻狂也成了风流倜傥,柔情千万。君湛然哼笑,摆了摆手,“已让你如愿以偿,别太得寸进尺了。”门前的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从敞开的衣襟一直看到衣襟内掩起的几抹红印,大笑而去,君湛然看他出门,望着门外背影,慢慢收敛了唇边笑意,扶着桌沿的手已紧的发颤。长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方才觉得指尖发痛,低下头,便看到指甲内的血迹。不知何时桌沿的那一侧已深深凹陷,他抹去指上血迹,神色如常。明日就是结盟之期,明日……抬手摸了摸脖颈,那枚吻印上似乎还留着一股热度,抬望眼,窗外午后静谧,日色已过,秋风渐起,吹起一股微微凉意。黑发垂肩,坐在桌前,君湛然久久望着远方,直到南宫苍敖拿着换洗衣物回来。沐浴之时又是一番纠缠,幸而没有闹的太过,南宫苍敖这回赶来与他一叙,晚间便离开了,连晚膳都没有用,就像从未来过,除了肖虎,雾楼之内甚至无人看见过他,君湛然自然也不会提。第二日一早,肖虎便备了马车,骆迁本待留守在雾楼,顾忌到朝廷欲对雾楼不利,可说到底雾楼之中最重要的还是楼主君湛然,守着楼主便是守着雾楼,抱着这种想法,骆迁也打算随着一起上路。其实,这也只是借口而已,雾楼与鹰啸盟结盟,这乃是江湖中的大事,更是威世,身为雾楼的人,怎能不去亲眼见证,不光骆迁有这心思,雾楼里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更何况此去是结盟,有不少江湖同道前来观礼,若是人少,岂不失了面子,为此肖虎和骆迁早就有了安排。人们早就知道雾楼楼主出行的排场不小,这次却更为隆重,光是马车便有十多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不久,一路上便引来众多瞩目。关切此事的不仅是江湖人物,也有普通百姓。对武林而言雾楼是轻易不涉他人恩怨的江湖势力,独树一帜,鬼手无双君湛然出手招式诡异,有丹青妙手,更善毒,轻易不可招惹,对山下沿途百姓而言,雾楼楼主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比之管辖一方的城主还要与他们切身相关。结盟仪式安排的舜都,皇城之内,足见重视,更具排场,舜都临近赤霞城,曾得两人相助的太尉徐东林早早就已赶到,除他之外,还有赤霞城城主安佟,在旁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