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邱启顿了顿,彻底醒了,“你们碰见了?”
“这个说来话长。”谢仃懒得长话短说,继续围绕主要矛盾,“温家没一个善茬,邱叔,你怎么掺这淌浑水?”
“还个人情债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爱欠这些关系。”
也是相处多年的长辈,邱启话刚撂这,谢仃就知道劝也没用。她略显烦躁地啧了声,试图套出更多有效信息。
企业众多暗箱操作里,惯常的无非就是洗钱做账,再筛过渠道途径,她稍加考量,就想到近期的一条线索。
“展后的慈善拍卖?”
是个问句,但谢仃语气笃定。
邱启向来知道她聪明,倒也没想反应能这么快,一时陷入无言,叹了口气。
“没事,你放心。”他只能默认,转而开解道,“过个流程而已,都合法合规,我还能往坑里跳?”
都到这份上,谢仃还能说什么,无奈地退而求其次:“不然用我的画算了,走账别经明面,换我个人名义。”
好歹事后真被温崇明查出什么,邱启也能摘得干净。
“我这一把岁数,几十年不是白混的,还用你小丫头挡我跟前?”邱启明白她意思,欣慰地安抚道,“不用担心,这事没风险,正好也把人情还清了。”
“……他到底帮过你什么?”
听筒陷入短暂静默,邱启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口不谈,只严肃叮嘱她:“反正温珩昱这人不简单,你少跟他接触,没往来最好。”
谢仃向来直觉精准,她有种微妙的笃定,温珩昱绝不是在五年前与邱启结识。
但目前两边都套不出话,她只能暂且搁置怀疑,应付道:“好吧,那这事我就不插手了,您老继续休息。”
挂断电话后,谢仃倚墙斟酌少顷,便随性收起手机,往美院南楼方向去。
长廊色彩单调,冷灰墙面配白砖,看得人清心寡欲。她径直走到末间画室,推门而入,望见一抹意料之中的身影。
偌大画室中,此刻只有温见慕一人,她正支着脸打量作品,手中画笔荡悠,似乎在头疼什么。
反手带上门,谢仃迈步走近,“这次的油画作业?”
“嗯,快画完了。”温见慕颔首,纠结地拿颜料盘比量,“但总感觉太协调了,还缺点什么。”
画布三尺斗方,内容正是谢仃最擅长的景物画。她端详片刻,忽然伸手捻过窗畔的花枝,指尖染着剔透露水,在画布稀松一抹,便晕开一痕红。
整幅画瞬间活了起来。
“把这儿填了。”她嗓音低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