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释。他躺下前,安鹤一看着他的眼睛说:“不管你想不想,现在我知道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病。”“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会有一点吵。”安鹤一拍了拍穆向远的胳膊。做核磁这点噪声,对穆向远来说真不算什么。他成天在飞机里坐着,那噪声一样嗡嗡咣咣的。他现在是心乱如麻,有好多东西需要跟安鹤一谈谈,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当然听得懂安鹤一的意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检查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先治病,收拾他的事情之后再说。本来他俩最近的关系就有些微妙,话还没说明白呢,现在又来这一出,可真是雪上加霜又加雪。安鹤一走近诊断室跟寇主任打招呼,寇主任打趣道:“家属?男家属?”“如你所见,我对象。”安鹤一丝毫不介意刺激一下这条单身狗。寇主任“嘿”了一声,又问了句:“他是干什么的啊?”“飞行员。”安鹤一应道,眼睛看向检查室。“啊?你这…这下的头颅核磁,飞行员脑部病变可不是小事啊。”寇主任惊讶道。安鹤一倒是沉得住气:“等等看结果。”二十多分钟后,穆向远摘了耳塞站起来,找到安鹤一。穿着白大褂的安鹤一正在和寇主任对着电脑看片子,这场面让穆向远喉头发紧。任谁到了医院都得紧张,而正在看检查结果的医生像是生命法官,拿捏着病人的未来。穆向远不喜欢太安静的地方,没人说话,他得自己制造点声音。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小安,我会不会失忆啊,我会不会忘了你?”“我还能保住我的头发吗?”“你能给我做手术吗?”二更寇主任实在是没忍住,朗声笑了起来。安鹤一原本还想再诈穆向远一会儿的,现在也破了功。其实那会儿看ct他心里就有数了,只是不放心,才加了个核磁,想看看脑袋内部有没有问题。“穆向远。”安鹤一招招手,指着电脑上的成像结果。这灰一片白一片的,时不时还动一动的,穆向远也看不懂啊。这又不是气象雷达图,一出现番茄炒蛋的配色那就是碰上雷暴了。安鹤一终于决定不难为穆向远,手指轻巧地点了点:“片子显示,你有一个优秀的大脑。”穆向远张了张嘴巴,一直提溜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寇主任探出头:“刚才听安主任说了你的症状,我建议你去耳鼻喉再查一下。”“耳鼻喉?”安鹤一跟着穆向远一起愣了下。寇主任点头:“安主任你太紧张了,疑难杂症见得多,关心则乱,一下就往严重了想。我估计穆机长可能就只是个鼻炎之类的毛病。这样的案例,我见过。”跟寇主任道了谢,安鹤一带着穆向远出去吃饭。他听从了寇主任的建议,立刻联系了耳鼻喉科的卢主任。卢主任下午有门诊,让安鹤一带着穆向远晚一点来找他。“说吧,你给自己下了什么诊断。”安鹤一抬抬眼皮,直白地问道。他太了解穆向远了,瞧见他那会儿垂头丧气地进诊室,看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查遍了脑外科疾病,还非要给自己安一个。
“泌乳素型垂体瘤。”穆向远耸了下肩膀,“头晕头昏、干呕、打呼噜,影响性生活…我都中了。”“影响咱俩性生活了?”安鹤一睁大了眼睛。穆向远看他一眼:“啊,都三周多没做了,还没影响?”这倒也是,安鹤一无话可说,他现在脱了白大褂,靠近穆向远一点,终是抬起手抱了抱眼前有些憔悴的人。“向远,对不起,是我对你关心不够。”安鹤一轻声说道。穆向远按住他后心,揉了揉,过了会儿才出声:“我不该瞒你。”安鹤一垂下眼睛,压下其他情绪:“先治病,有我在,放心。”“吓着你了吧?”穆向远轻声问道。安鹤一没遮掩什么,顿了两秒点点头:“你有事,我没办法保持冷静。在电脑上看到你的名字,我从医生涯第一次想翘班。”“对不起。”穆向远又道歉,“我们分…”一个词没说完,安鹤一像是被点着了,伸手推了把穆向远。他眼睛里铺着许多情绪,震惊、气恼还有害怕,更有不知所措。他只得加大音量,想要把自己的不自然盖过去。“不行,我不同意。穆向远,我不同意!”安鹤一胸口剧烈起伏着。穆向远无奈地向前跨了一步抱他,不知第多少遍说着“对不起”。安鹤一闭上了眼睛,像是想用这个动作隔绝穆向远接下来的话。穆向远没逼他,只等人平静一点,才继续说话。“安安,我是说,我们分床睡吧。”穆向远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神情落寞,“我打呼噜,影响你休息。”听完这句,安鹤一猛地抬头盯住穆向远。眼前人的眼睛里满是歉疚,让他心中微动。安鹤一终于点了点头,泄了气抱住穆向远。下午穆向远没再让马智凯跟着,小飞挣钱不容易,这请半天假陪自己看病让他挺过意不去的。送马智凯走的时候,安鹤一还跟他握了握手:“谢谢你把你师父拖来看病,不然他还瞒我呢。”这会儿马智凯又跟安鹤一站一头了,煞有介事地跟穆向远说:“我就是不认识我师娘,不然我早偷偷告诉他了。”“哪儿都有你。”穆向远作势要踹马智凯。等马智凯走了,穆向远歪头看向安鹤一,知道自己现在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少挨几下,于是絮叨起最近的情况。“我发现总头疼之后,就跟机队请了假。航医那儿没检查明白,说得讳莫如深的,我就慌了。吃吃不香,睡睡不着,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也不知道小马挂的是附院的号,更不知道他竟然能抢上你的号。”安鹤一“呵”了一声:“那他确实手速可以。怎么,你要是早早知道,就不来了是吗?”“我…我不是…”穆向远支支吾吾的。“我是个医生,你身体有问题,不应该首先告诉我吗?”安鹤一无奈地看他。这会儿的穆向远看起来有点呆,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我就是,就是…”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安鹤一下不去嘴真指责穆向远。他叹了口气:“你先去我办公室待会儿,四点我带你去找卢主任。”“我去旁边找个咖啡馆吧,省的去你那儿添乱。”穆向远轻声说道。他已经努力放软语气了,可还是收获了安鹤一的眼刀,于是他立刻改口:“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