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和王振串通一气当起了阉党走狗?”
“别瞎说,当初于侍郎进京城因为不肯给王振送礼,都被王振丢入大牢了,于侍郎的孩子怎么可能当阉党?”
“就是就是,你忘了刚刚于侍郎是如何保护骂王振的彭学士吗?”
“于侍郎你说说呗,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此时兵部尚书邝埜走了出来,打断了众人的询问。
“行了、行了,别浪费时间了,你们都是没有公务了吗?”
“还有门口那些人,你们其他五部也没事做了吗?”
“大明朝的俸禄不是用来养你们看热闹的。”
邝埜哄散了人群,身为三朝老臣的他,深知官场的人心险恶。
于谦是邝埜从政数十年间,见过最不像官、又最像官的同僚,
最不像官是说于谦不懂官场之道,事无巨细都按照《大明律》办事,从来不顾及官场不成文的“潜规则”;
最像官是说于谦最符合圣贤书中的官员形象,在地方时造福一方百姓,在中央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抱有如此赤子之心的于谦,哪怕儿子真的去当阉党爪牙了,他也不应该被这帮庸臣落井下石。
邝埜走出房门,走到了于谦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于侍郎,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你不如收敛心神,好好处理政务,继续为大明朝发光发热。”
“邝尚书,你说的对,事已至此我干生气也没用。”
“逆子,我今天是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看见你我就生气,你今天先跟着邝尚书去观政。”
“邝尚书为官清正,是我在朝中为数不多打心底里佩服的好官,你好好跟着他学学如何为官。”
于谦此话一出,刚刚才散开的人群又将头撇了回来,让于冕观政是什么意思?还是参兵部尚书的政。
邝埜也眉头一皱,不解的看向于谦。
“跟我观政?于侍郎你在说什么?令郎没有功名,更不是翰林院的学士,何谈来六部观政?”
“邝尚书,你还记得圣上早朝时穿的道袍吗?”
“记得。”
“圣上受了不孝子的蛊惑,开始修玄问道了,刚刚在宫后苑给不孝子封了个钦天监监正的官。”
“圣上让不孝子来六部观政,听意思将来还要让他为官一方,这个不孝子真是气死我了!”
听完于谦生气的真实缘由,听众们都忍不住抽了抽脸。
大家都是多年为官的老油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但于谦这种奇葩是真没见识过。
哪有人会因为儿子受到圣眷生气,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在场哪怕最了解于谦的邝埜,也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于侍郎,令郎获得如此大的圣眷,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孝子依靠圣眷当官,显然是乱了大明朝科举的规矩。”
“此事传开之后,若是人人不去苦读圣贤书,学着不孝子一样靠修玄来当官,那大明朝不就乱了套了。”
邝埜顺着于谦的话想了想,的确如于谦所说,于冕依靠圣眷当官这事,对大明朝来说是百弊而无一利。
“哈哈哈,于侍郎啊于侍郎,你真不愧是我认识的于侍郎。”
于谦还是那个于谦,心中只有明与民,哪怕事关自己儿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