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种近乎爱怜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此刻好像连呼吸也不敢了。明赫搭在她膝上的手指挣扎似的蜷缩几下,男人鸦羽似的长睫微颤,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要抬起手去抚上她贴在自已面颊的手背。“明赫。”她轻唤。明赫一颤,刚准备抬起的手一顿后再也没了动静,只得下意识微微攥紧手底的布料,安安静静的搭在君临的膝盖上。“你觉得我昨日女子从政的提议如何?”他喉结滑动,压下低落,嗓音温煦:“很难,女子多数未曾上过私塾,她们很多人的思想被禁锢在相夫教子,眼界窄小,远不能从政。”这话虽然不中听可就是现实,被封建礼教时代打压的,除了贵族和家里有钱的,剩余女子哪有机会上学读书,更何况学堂本就不招收女子,所以她们被困住了。自身的潜能被埋没,她们生来就知道自已要早些嫁人,早些照顾夫君生养孩子,这一生就再也没有其他了。所以比起被精心培养的男子,女子从政显得有些天方夜谭。君临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他脸颊的肌肤,低声:“若女子为帝,你觉得有几分可能?”他不假思索:“自古不曾出现。”未来不好说,但几乎是没有可能。江湖上也有些奇女子,可她们的才能远不足以去驾驭帝王这个位置,并且规则也是不许女子为帝。虽然不公,但的确,从一开始时代就已经排除掉了女性这个选择。君临侧头看向蛮荒:“蛮荒怎么想的?”蛮荒木讷的眨着眼睛,老实巴交道:“除非那女子和主一样厉害。”不然绝无可能。她忽然就笑了。既然你们都觉得不可能,那我就做给你们看。匡扶景国,一统天下。我可是给过你们提醒了啊,是你们自已没猜出我的性别,我已经向你们表达了我的信任。蛮荒这人是真能处,有事他真上。要不是他无意阻止,明赫早把君临那布条给拆了。要不是他先说出受伤,这会儿君临已经自爆了。他是真行,不愧是王的忠犬,人不知情都得保护君临。以后就算换衣间被人看见裹胸布那都没事,一句“我受伤了”真就万能公式。不明真相的蛮荒,永远在潜意识为主保护马甲的路上自由飞翔。君临收回手:“好了,我知道你们的答案了,快起来吧,以后受伤不会瞒着你们了,我这腿快被你们趴麻了。”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有多不妥,蛮荒还好,老实巴交站起身憨厚的看她,明赫则带了些慌张意味,理了理衣袖,面上还有着不自在。君临压下笑意正色道:“我想布个阵法,在皇宫中。”明赫了然,是为了当事态发展失控时,更保险的将太皇太后困住拖延时间,他询问:“家主是要布何阵?大阵小阵?阴阳家的阵法还是道家的五行八卦阵?或者是军阵?”她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大阵,八卦阵,这两日时间应当够了。”阵法这一块她没有师兄公卿厉害,但要困住这些人倒是绰绰有余。皇宫这两天在清场地,宫女太监们老老实实听从命令待在住处不乱跑,陛下说是要亲手装饰皇宫博得太皇太后开心,惹得宫里一众人又在夸景帝孝顺。两天,足够她布下一阵。阵法布在她的寝宫四周。忙忙碌碌着,一早的太阳再次升起,景帝带着百官搞足了仗势在翘首以盼,盼着太皇太后归来。此刻的君临已然化成了乖巧孝顺的子孙,收敛了一身疏狂的气息,人学着蛮荒的模样老实巴交的等着皇祖母的回归。
身后的明赫眼中藏着零星笑意。别说,演技还真不错。远方有黑色旗帜逐渐清晰,飘扬的旗帜上鲜红的写着个“景”字。大景的铁骑高大威风,整齐划一的护送着中间的马车。终于回来了啊皇祖母。她眯起眼。与我为敌还是安养晚年。你的选择是?回宫啦秋风萧瑟,婢女小心卷起车帘,恭敬的抬起手搀扶着从马车中走出之人。简洁的黑色衣裙,发髻高高挽起别着根木簪,一手持着佛珠,全身上下都朴素的不得了。妇人保养的极好,虽然年过五十依旧显出几分年轻时的风情,但眼角眉梢的皱纹却是年纪抹不去的痕迹。君临快步走过代替了婢女,亲近的扶着妇人,语气里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皇祖母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没见,可是想的孙儿心肝疼。”明赫:“……”韫玉:“……”你当是心肝宝贝呢啊,你还想的心肝疼。太皇太后不自在一瞬,很快恢复笑容拍拍她扶着自已的手臂,慈善道:“在外住了太久,总得回家看看,临儿,欢迎哀家回来吗?”君临勾唇:“当然欢迎,这大景永远是皇祖母的家。”太皇太后眼神微微暗沉。这大景分明是你的家,你根本不会让给别人分毫。后面跟随的马车也有人逐步走了下来。那是位容貌俊美的青年,剑眉入鬓,双眼细长似狐狸狡黠,鼻梁高挺,两片薄唇呈现出桃花似的淡粉色泽。头发半扎,一身月牙长袍上绘着墨色五行八卦阵,暗纹流光溢彩,可那衣领半张,露出小半肌肉紧致的胸膛,风姿随意,整个人给人一种放浪形骸之感。君临的目光同他交接,那人十分坦然的回她轻佻一笑。是道家人。她心中微沉,看样子这次皇祖母回宫手底下藏了不少能人异土。青年双手作揖腔调华丽悠扬:“草民行之,参见景帝。”君临大气:“既然是皇祖母带回来的人,那么就不必同孤这般多礼。”在百官眼中,她好像将所有偏爱和纵容都给了这唯一的至亲。她当然还有其他的长辈,但均不是出自太皇太后膝下,那些随着领地分出去而迁出皇宫的王爷公主,比起太皇太后要疏远太多。行之直起腰狐狸眼勾的几分放浪:“如此,便谢过陛下。”说话间马车里还有一人走下。温和的眉,微微上挑的眼角,盈着星光水色的瞳仁,尖削的下巴。似新月清晕,花树堆雪,于人群中自成一抹绝色。几乎是在他脚步刚在地面站稳的瞬间,君临已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同他打招呼:“小叔叔!”字里行间里的亲切和孺慕,甚至让恭敬站在她身后的明赫和韫玉都一愣。就这么喜欢啊——那位小叔叔。君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