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陆鸣迅速起身,把椅子往里推了推,“无论怎样,我都还想再见他一面。”
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陆鸣关上大门,往前走了两步在藏祈面前蹲下,与他视线齐平,“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藏祈目光躲闪,手指不自主地往里缩了缩,半天才含糊了一声。
“不用紧张,这不是审讯。”陆鸣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他,“会抽吗?”
“不会。”藏祈的声音如蚊子般小,“你要问什么?”
“你觉得方俞……也就是泰利教授,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不出所料,藏祈整个人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才颤颤巍巍道:“也……也挺好吧。他之前还找我办了些事,人很讲义气。”
“嘘——”陆鸣压低声音,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听我的,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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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飞”指走私船。
两天后,凌晨两点。
“大……大哥,求求你……”
“啪”
子弹贯穿咽喉,那人剧烈痉挛了一下,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与旁边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了一起。
方俞拆掉空弹匣,把枪放回到桌子边上,“边老板。”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边啸叼着大烟,拿起桌上的枪把玩了半天才收起来,“那天我没跟出去,是我料到了罗伊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第一次我让他跟你送货时,这么巧就碰上了条子;那张电话卡他自己藏了,除了借此跟外界联系,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他说他怀疑我是内鬼。”方俞说道。
“他肯定得这么说,否则当下我必定会杀了他。”边啸拨弄着长袍袖子,蹲下身翻了翻尸体的衣服,“我就不信他手下的这帮人没有私藏军火,我已经让人去搜他们的车了。”
方俞没有吭声。
“你去看看仓库那边的情况吧,我等会还要再见个人。”边啸朝外指了指,“让他们尽快,今天夜里我们就撤离西港,就算条子真的查到这里,也人去楼空了!”
“好。”方俞双手插在口袋里,横跨过满地狼藉往外走去,刚走没两步便回过头扫了一眼,随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窃听器,反手贴在桌子底下。
周围的马仔跟方俞也很熟了,没人注意到他到底在干什么,都在愁眉苦脸地被迫收拾这一地还淌着热血的尸体。
方俞快步穿过昏暗的长廊,走出了工厂。
一轮明月高悬屋角,很快又被吹作一簇的乌云遮住了,边缘倾泻出淡淡的白光。村寨里,田埂间偷吃的田鼠一溜烟钻回了洞里,枝头上站着的鸟也扑簌着翅膀飞走了。
不断起伏的黑色身影在树林里前行,一脚深一脚浅地踏着没过膝盖的草丛。
“大家注意安全!”陆鸣穿着防弹背心,踏着登山靴,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往前走,背后跟着大批精英警队。
由于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只能选择半夜徒步绕过后山,手脚并用地沿着最陡的坡道往上走,一步一步接近边啸所在的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