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芽芽走进办公室,先是歪着脑袋仔细欣赏易岺的双瞳,然后才看向空空如也的茶几。
转瞬之间,她欢喜的表情就垮塌下来,变成了丧眉耷眼的失望。
“水果糖呢?”她伸出细长的指尖,用修剪得宜的圆润指甲把原本放置糖果的那块桌面戳地咔咔作响。
易岺微微勾唇,语气温和地说道:“如你所见,它没有了。”
“什么叫做没有了?你可以买啊!”乌芽芽继续用指尖戳着桌面,圆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指责。
易岺拿出笔记本,富有磁性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谑,“我不想买。”
“你想。”乌芽芽理所当然地下令:“你现在就去买。”
“不,我不想。”易岺慢条斯理地在笔记本上写下日期、症状和患者姓名等信息。
“你想。你快去。”乌芽芽搬来一张椅子,摆放在易岺面前,然后坐在这张椅子上,双手环胸,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她总是这样理直气壮地指使别人,并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因为她就是这样长大的。她每时每刻都待在榕树爸爸的怀抱里,她想要什么,每一片树叶都会为她服务。
易岺摇摇头,嗓音里的戏谑变成了微微的笑意:“我不想。”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你来我往的幼稚争吵。
“你想的。”乌芽芽忽然放软了语调。
易岺低着头写字,乌芽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于是不得不弯下腰,歪着脑袋,从侧面去看易岺的脸。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把双手撑在易岺的膝盖上,还轻轻地晃着掌下的膝盖,柔柔地撒着娇。
只有面对特别喜欢的人她才会这样。然而从出生到现在,她特别喜欢的人有且仅有两个,一个是榕树爸爸,一个就是易岺。
易岺放下笔记本,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握住小朋友的手腕,将她往后推。
他无法习惯这种太过亲密的接触。如果对方不是乌芽芽,而是别的什么人,他早就叫保安了。
“你可以让他帮你去买。”易岺指了指于浩伟。
于浩伟连忙说道:“小竹,你想吃什么糖果?”
“我才不要他给我买糖吃。看见他的脸我就想吐。”乌芽芽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于浩伟的厌恶。
于浩伟低下头,心中满是愤怒,却完全不敢表现在脸上。林秀竹厌倦了他是好事,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放了他。
这样想着,于浩伟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他不是看不出乌芽芽对易岺的迷恋,但他乐见其成。
“开始治疗吧。”易岺用笔杆子敲了敲桌面。
磨不过他的乌芽芽只好噘着嘴站起来,不情不愿地走向躺椅。于浩伟立刻上前帮她脱鞋,又抖开一条毛毯,盖在她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办公室,临关门前小声交代:“我在外面等你,你和医生慢慢聊。”
只看表面,这可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然而易岺却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免问了一句:“你对他做了什么?”
乌芽芽勾了勾食指,原本清甜的嗓音带上了一丝神秘的沙哑,仿佛要分享一个重大的秘密:“医生你靠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易岺眉梢微挑,然后便靠近了一点。
“再近一点。”乌芽芽继续勾手指。
易岺又靠近了一些。
乌芽芽贴近他的耳朵,轻轻柔柔地冲他耳膜里吐着热气:“我呀……我不告诉你。”
她眼睛一弯,得意地笑了,然后便伸出双手搂住易岺的脖子,娇艳的红唇直直往易岺狭长的眼尾吻去。
正面有镜片挡着,她吻不到
对于她的忽然袭击,易岺丝毫也不感到意外,立刻便竖起笔记本,用坚硬的封皮挡住了这双又嫩又软的红唇。与此同时,他的喉结却上下滚了滚,口腔里仿佛溢满了话梅糖的酸甜气息,并分泌出许多唾液。
他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干渴。
“别玩了。”易岺嗓音沙哑地说道。
“你就陪我玩一次嘛。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乌芽芽纤细的胳膊吊在易岺的脖子上,来来回回轻晃。
吻不到易岺的眼眸,她便把脑袋埋进易岺宽阔的胸膛,脸颊轻轻蹭了蹭。
易岺被她蹭得浑身发麻,胸口处像是盛了一块火炭,烫得连血液都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