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过去做一下检查。”岚栖这才发现他身后搭了一个黑色帐篷,所有进入蛊城的,都需要去帐篷里接受检验,方才同他说话的母子依然排在前面,看见岚栖,冲他友好地笑了笑。“里面会检查些什么?”若是盘问得再细致点,他害怕自己露馅。“好像是排查被虫卵寄生却想偷偷溜进蛊城的异徒……”说着说着,女人厌恶的神情尽显:“阿娘传信时跟我说,那些虫卵附在异徒大脑里,能让异徒发癫发狂,甚至可以获取他们的思维记忆,假装成正常异徒说话、行动、做事、一时半会还察觉不了,说是排查,实际上也没什么用,不然蛊城那么多被虫卵侵害的异徒都是哪来的?”女人还在埋怨,怀里的孩子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她便没了攀谈的心思,像是掩盖自己不安的内心,蹲下身哄道:“乖啊……乖啊……别害怕……不要怕……”帐篷的队伍慢慢向前行,很快轮到了女人。蛊城内部的气氛实在压抑,连岚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女人说得不错,盘查没用。队伍缓缓散成人群融进蛊城,期间没有一个被拦截下来的,岚栖等得焦灼,又在生郁宸的气,便也不愿主动同他说话,反倒郁宸委屈巴巴地小声道:“阿岚为何不理我?”岚栖抿了抿唇,忍不住反问:“你自己不知道?”“衣裳是买多了些。”郁宸酝酿着语气,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才能让小花不那么生气:“但我不知道阿岚喜欢那一件嘛……迷茫之下只好全都带回来了……”解释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岚是因为我挑得几件太暴露所以生气的吗?”“还有其他遮掩的服饰?”岚栖问完,便想起方才同他说话的女人也穿着蛊城的衣裳,带着银色蛇链和首饰,也没像他露腰露肩膀的,好像突然醒悟了,脸颊泛红:“你、你是不是故意的?!”郁宸眨了眨眼睛,也瞬间明白过来小花气得似乎不是给他穿了轻薄的短裙,而是别的什么……而自己这番话,反倒暴露了:“不是故意的。”可岚栖已经不相信他了,撇开脸,将斗篷往里拢了拢。“阿岚……”“啊——”一声尖叫打算郁宸的撒娇,盖过人群,直冲天际。等待排队进城的人群蓦地骚动起来,面面相觑,脸上带着惶恐不安。尖叫声是从帐篷里传来的。而那对母子进帐篷后便一直没出来。此时,帐篷里一名穿着蛊城服饰的少女掀开帐帘跑出来道:“不好了!寄主体内的虫卵暴动了!大家快散开,省得被寄生!”一时间,人群哗然,大家惊恐地往后撤退着。“刚刚进去接受检查的是谁?”
“好像是一对母子,我就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通过,原来被寄生了……”接着,帐篷里发出一声哭喊,似乎是女人的声音,还有安抚、挣扎、嘶吼,顷刻间,里面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岚栖下意识将郁宸和谈蕾蕾护在身后,等骚动渐渐平静,才问道:“怎么了?”“被寄生了。”那名疏散人群的少女面色沉重地说:“那个女人的孩子被寄生了,被寄生的异徒眼睛会慢慢变红,刚才婆婆想看那孩子的眼睛,谁知道他突然发了狂,一口咬在了婆婆的手腕上,如果没猜错,这种症状就是异徒被虫卵寄生的症状。”“怎么会这样……”岚栖一愣,悲怜地想:“她焦虑担心自己的母亲,却想不到孩子什么时候被虫卵寄生……”“以前虫卵对异徒的伤害不是很大。”蛊城少女的额间落下一抹冷汗:“但一个月前全都变了,而且被寄生的虫卵潜伏在异徒体内不会无缘无故发狂,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它们……”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帐帘再次被掀开——一个中年男子冲外喊道:“琪娜,不好了,你快过来看看,婆婆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少女神情露出一丝紧张也没了继续搭话的心思,转身掀开帐帘:“婆婆怎么了?”岚栖对蛊城诡异的状况同样产生了几分不安,见四周无人看管便跟着少女一同进入了帐篷里。帐篷宽敞,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正中央的高位上,躺着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她穿着蛊城的服饰双眼空洞额头青筋直爆,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身旁几位年轻的侍从一时傻眼了,不知所措地干站着:“琪娜,这种情况我们从来没碰到过婆婆到底怎么了?”“别吵婆婆年纪大了受到惊吓不舒服不是很正常吗?现在最优先的是处理寄生者。”这位叫琪娜的少女刚进帐篷就将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感染虫卵的孩子上,此时那孩子似乎已经稳定下来只是神态有些木讷呆呆地站着,被自己母亲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琪娜拿出腰间的佩刀面上尽现杀意:“一旦感染就没救了先杀了他。”孩子的母亲原本还未反应过来一见琪娜举起佩刀,顿时发出一声尖叫:“不要——”琪娜对着守着老者的几名侍从道:“还不下来帮我一起。”侍从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将女人和疯癫的小孩团团围住。这个曾经满脸忧愁的女人发了狂一般,护着怀中的孩子,狠狠地看向周围,她的眼睛散发出一抹淡淡金色的光辉,光辉渐渐蔓延至她全身,将其笼罩。琪娜脸色一变,一刀挥向女人的光罩,却被弹开:“她是防御型异徒,异能等级比我高,我没办法解除——”她一边说,大脑一边飞速运转着,随即注意到岚栖一行进了帐篷,特别是为首的红发少女,肤白貌美又身材娇小,一看就是遇上危险会拖后腿的主,便着急地喊道:“赶快出去!这里危险,不是你们该进的地方——”岚栖抽出匕首,朝女人站立的方向轻轻一划,光罩被破开。“你……”琪娜愣了愣,才意识红发少女不似表面那般柔弱,她异能强大,轻易就能破开女人的阻碍,一时也打消了将他们赶出帐篷的念头,对侍从道:“绝不能让感染者离开帐篷……”“咕噜噜……咕噜噜……”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孩不知受了何种刺激,又扭曲着身子开始颤动,他歪着脑袋,张开嘴,似乎想要诉说什么。“燕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那母亲蹲下身,摸着自己孩子的脸颊,忍不住抽泣起来:“她们都说你病了,被感染了,不会的,不可能的,你从出良城起就待在我身边,我们寸步不离,你怎么会被那种恶心的玩意感染呢……”“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