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了。”何野平静地拍拍他的手臂。等盛逾海和他分开一点距离时,盛逾海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倒退了两步。他从未在何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尽管平静得犹如一汪清泉,但内里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暗河,似愤怒,似悲伤,像是带着镣铐跳舞的人,压抑着全身的力气,只等一刻倾泻出来。为了谁?究竟是为了谁?一个姜山,区区姜山!“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让你分手是因为我”他话音未落,何野就出声打断他:“老盛,你的人有问题,仔细着点吧。”他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我质问那个护士的时候,她往你的人方向瞟,你去看看,那个护士被送到公安局了吗?”盛逾海愣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何野站起身,何野的话指向性已经十分明确,他本应该现在就去查看情况,但他的脚底板跟粘在医院冰冷的地砖上一样,他磕磕巴巴地说:“何野,不是你听我说。”何野抬脚欲走,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淡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不重要的事下次再说吧,别让那个护士和叛徒跑了。”盛逾海想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嗓子眼,他像是慌了一般地伸出手,却只捉到何野手袖甩出的一阵风,手上痒痒的,跟姑娘的秀发轻拂过一样,转瞬即逝。他就这么看着何野走出了他的视线,消失在转角,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是我”——何野从医院的后门钻出去,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那么沈培风派过来安排照片一事的人,大概率还在医院附近徘徊,等着查看具体情况再去回禀呢。他打开水龙头,在手上揽了一手心的水,快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抓成一个背头,摘掉眼镜,换下刚从盛逾海一个手下那里拿来的衣服,最后戴上口罩。绕到医院的侧面,这里几乎是一片荒芜,他悄悄走到到正门附近的拐角处。正门对面有一整条街的店铺,除了药店,还有殡葬类用品店,以及一些店面极小的小吃店。现在还不到五点钟,早餐店人流量很小,何野觉得如果那个人真的还在等着,应该不会掺和在这些小店里。他的目光快速地在这些店铺中扫动着,最后锁定一家茶馆。这家茶馆在这栋店面房的二层,有一面墙全用玻璃打造,靠在窗边的位置,只要随便一瞥,就能看清医院大门的全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既不用忍受夜里寒风的侵蚀,又能大大方方地观察着医院的一切,而不会惹人疑心,最好的地方便是这里了吧。何野打开手机,让盛逾海身边的印助理乔装打扮过来。印助理走到他跟前时,对他一颔首,脸上冷漠,眼里带着探究的神情:“何先生,有何吩咐?”“你从这个走廊上去,到二楼茶馆,不用做什么,看一圈里面的人,你会知道怎么办的。”印助理跟在盛逾海身边多年,自然不是个脑袋里没货的,这么一听,也明白了,登时就大跨步,挺胸抬腿地走上去。何野就这么靠在茶馆旁边小巷子的墙壁上,整个身体隐在巷子的黑暗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水泥壁上。
随着印助理消失在走廊里,不消一会儿,旁边的木制走廊便传来了噔噔瞪的响声,连带着他靠着的墙壁都开始发抖,那声音十分急促,何野眯起眼,心中一紧。走廊里跑出来一个男人,帽子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在走出来后,不似常人般左顾右盼的,然后钻进了何野所在的这条巷子里。何野赶紧撤到了另一个拐角,悄悄地跟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环顾四周,见这巷子静悄悄的荒无人烟,于是很快掏出手机,对着那头的人压低声音说:“少主,我觉得那边的人好像发现我了不,没有抓我,只是时不时盯着我看好,我先撤。”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一刹那,一把尖利的刀子忽然怼在了他颈侧的血管上,他一瞬间不敢动弹了,瞪大眼睛,连呼吸都战战兢兢。手上的手机很快就被挟持他的人顺走,只听身后的人用冰冷的声音对着电话说:“沈培风,你用这样的手段,不觉得太卑劣了吗?”沈培风正坐在某栋五层别墅的顶楼,看着面前这个底部全透明的泳池阳台,里面有五个胸大长腿的超模正穿着比基尼,一边嬉闹戏水,一边又娇滴滴地唤着他“沈少爷”。他躺在长椅上,两腿交叠,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举起一只手,两指跟挠小猫一样互相蹭了蹭,算是回应。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手下递过来的电话,原本恶心油腻的声音突然换成了他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声线冷淡清冽,犹如山上潺潺清泉,不由得挑了挑眉。“是你吗,何野。”沈培风目光一动,接过手下递过来擦手的热毛巾,然后主动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刻意地板正了自己的声音道:“找我什么事?”何野手里攥的刀子握紧几分,恨不能即刻扎进沈培风的动脉管里:“我不喜树敌,但如果你主动招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哦?”沈培风恶劣地笑了一下,尾音上扬,连带着这个简单的哦字都显得玩世不恭,“ok,ok,我应该现在就躲到国外去,不小心被你绊了一脚可怎么办。”随之而来的是十分刺耳的一片哄笑声。何野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被他们嘲笑的声音扰乱心智,紧接着一板一眼地说道:“难怪姜山不愿回来,原来如此。”沈培风一抬手,周围的笑声顿时跟唱片机断了拨片似的戛然而止,他眸子闪过一丝愠色:“你他妈的,装什么东西?”“我大学时曾经在国外一家公司里实习过,但还没呆够时间就解除了合同,你知道是为什么?”何野冷哼一声,笑了,“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我压在他手底下,毫无用武之地。”这话跟刺一样深深地钉进他心里头去,沈培风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何野这是在讽刺他是蠢货,也挑明了姜山离开全胜会根本就不是因为何野,而是因为自家领导太蠢,一直压着他,他是为了施展拳脚才离开的。真他娘的够气人!沈培风咬牙切齿,五官狰狞,不过又突然卸了力气,兴奋地肩膀耸动。好啊,带刺的玫瑰,摘起来才更有成就感,他倒要看看,倔强清高的人被拉下神坛,沾上肮脏的泥土时,会是何等有趣的模样。“有意思,我会记得你的名字。”沈培风仰倒在长椅上,笑道。何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敢让沈少爷记得我,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从我这里下手是没用的,姜山不会因为我放弃他而回到你身边,学聪明点吧,孩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