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回去吧,”林晏回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慈眉善目的佛像,“我想在这呆一会。”
“你……”
“左右他也不让我进去瞧他。”
方知意哦了一声,想是周璨的确是身上不大好了才不让林晏近身,也不敢耽搁,立刻抽身而去。
“小少爷想回来了便让侍卫备车。”秦进将带来的侍卫留了半数给林晏,与方知意一道拜别了主持。
一路马车疾行,方知意差点儿给颠得吐出来。王府各门**,沿道守卫都多了几成,看得方知意心中暗觉不好。
揽月将方知意拽进屋,一张俏脸也是微微发白,“你快去看看,王爷昏过去了。”
方知意太阳*一跳,赶紧往床边而去。
周璨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一双浓眉却是紧紧锁着。
方知意拾起他手腕一压,面色陡沉,禁不住“啧”了一声。
“如何?”
方知意没回答揽月,径自站起来,到了周璨床尾处,将那被子掀开一角。周璨里头穿了件绀青的袍子,方知意捏起他袍尾捻了捻,手指头上便留下了黯黯的赤色。
揽月眼睛睁大,面上有了几分惊慌,低声道:“方才还没出血的。”
“哎,脱裤子吧。”方知意随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表情凝重。
揽月抿着唇,跟方知意一道将周璨裤子褪了下去,方才袍子颜色深,还难以察觉,如今白色的**上点点血渍却十分刺目了。
揽月看方知意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望一眼昏迷不醒的周璨,却又禁不住徒劳问道:“小世子还有救吗?”
“你家王爷有救就成。”方知意咬了咬牙,利索解掉外头的裘衣,挽起袖子来,“烧水,拿剪子。”
揽月一震,低下头,一声不响地飞快退了出去。
七月新秋风露早。
城门外疏疏几棵桂花,落了一地金米浓香。叶韶骑在马上,茶白的袍上靛青的绣,清清白白,仿佛是被水打过的玉兰,偏生那张脸明艳得很,一双桃花眼招摇又勾人。
周璨一拉缰绳,将叶韶的去路堵住。“这回去了何时归京?”
“最早也要等到古尔邦节了。”
“别老拿那些西域的劳什子节日来糊弄本王,”周璨嗤笑一声,“你若是腊八还不回来,本王便去找你,把整罐的腊八蒜塞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