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儒风门的南宫掌门都逃跑了,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磕头求饶,求墨燃放他们一条生路。
但叶忘昔却长眉蹙锁,合着眼眸,神情冷戾。
墨燃还记得自己在杀他前,曾有心问了他一句:“可降?”
“不降。”
墨燃笑了,坐在儒风门尊主的鎏金龙凤交椅上,睫毛簌簌颤动,目光掠过黑压压的人群,撇去寻常弟子不说,六七个城主,十余个护法,他们都匍匐到尘埃里,瑟瑟发着抖。
铅灰色的天空中有寒鸦在讴哑盘桓,血红色的旌旗猎猎,墨燃抬了抬手,说:“都杀了罢。”
叶忘昔在临死之前,曾说了一句话:“煌煌儒风七十城,竟无一个是男儿。”
血光欺天。
墨燃怀中抱着新得的美人宋秋桐,那绝代佳人面如金纸,看着眼前的修罗地狱,软嫩的身子不住打着寒战。
“乖,不怕。不怕。以后,你就跟着本座。”墨燃抚过她的头发,微笑道,“来,再跟我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原本在这儒风门是做什么的?方才听了一次,并未熟记。”
“小女……宋秋桐。”她惶然道,“原是……原是叶忘昔门下……侍女……”
叶忘昔门下侍女。当时她是这样回答墨燃的。
但宋秋桐作为一个蝶骨美人席,究竟是因何机缘际会拜入儒风门门下,又是怎么被叶忘昔收作侍女的,墨燃并不知道。直到今日,重生后来到轩辕阁,墨燃才恍然明白,原来最初竟是叶忘昔散了千金,才将她从虎视狼顾中救回。
可显有人知,叶忘昔最终败于墨燃刀下,有很大一部分缘由,竟是拜宋秋桐告密所赐。
思及这一节,墨燃不禁皱起眉头,对于宋秋桐的厌憎更是多了几分——自己当年大概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这个女人竟与师昧相像。
“本次竞买会的最后一件交易品,是一把无主神武。”二阁主娓娓道来,打断了墨燃的思绪,“这把神武亦非孤月夜所有,也是代为寄售。”
每次竞买会的压轴珍宝,在大会开始前都会透露出些风声,因此比起刚刚听到“蝶骨美人席”的激烈反应,下面的修士虽然也跃跃欲试,却冷静了不少。
白玉莲花再次打开,石台托着一只日月山河纹银缎盒缓缓浮起。
那锦盒狭长,表面绣样十分精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上面的金线图腾乃是出自姑苏最有名的绣坊衔云阁。撇开里头的神武,仅是这个盒子就已价值百金。
“这把神武是在君山乱葬岗被发现的。其先代主人已殁,经我轩辕阁核证,神武并不曾认新主。”二阁主顿了顿,继续道,“众所周知,神武的器身上均有镌刻铭文。但这一把由于器主故去多年,武器上的文字已有磨损,唯一可辨的,乃一个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