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萨大学法学教授判断,不论庇护九世个人意向如何,狂热的人群或许将会将教皇强行推向改革之路,为了他们的民族事业。
同年11月,庇护九世谨慎推行自由主义改革,他成立了政府咨询大会,考察司法系统、教育与经济,关税也降低了。
这极大程度的缓解了粮食减产和饥荒带来的暴|乱压力。
这股热潮不止在教皇国蔓延,连两西西里王国也被余波触及。
威尔第歌剧《埃尔纳尼》改编为特别版,将「至高无上的卡洛」修改为「至高无上的庇护」。哪怕是那不勒斯的歌剧院也能听到人群高昂的附和声。
()1847年,教皇国与托斯卡纳、皮埃蒙特签订关税同盟的预备协议。动乱中的改革很容易调动起人们的情绪,意大利温和派和民|主派在不断争夺权位。
被意大利各贵族国「遗忘」的两西西里王国已经快到极限了。
彭格列竭力稳定西西里的秩序,作为家族的守护者,阿诺德也得完成首领指派的任务,同时,他还得分出时间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1947年4月,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宣称意大利只是一个「地理称谓」,7月时候派兵越过波河,根据《维也纳合约》驻扎费拉拉和教皇国。
这引发了意大利地区诸多城市的反奥地利游|行,三色旗帜铺满了大街小巷。
这是普鲁士的机会——上头勒令阿诺德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同时,斐迪南二世一直在派人监视阿诺德和玛蒂诺。
教皇是否会被民意裹挟,还未完婚的圣徒是否会践行教会的意愿,与彭格列一起,代表西西里作为回应……
欧洲的局势就是这样混乱,一个地区的局势会影响到相互争夺权柄的另一块地区。
事情正式的引火线来自同年11月。
西西里剧院频繁爆发示威,人群高呼“意大利万岁”,将围巾系在一起,代表意大利的同盟。
巴勒莫的警察选择了残酷镇压,西西里不少aifa和山区的农民兵团浑水摸鱼,他们没有革|命的意愿,只顾烧杀抢掠,把局势逐渐推向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事件平息已经是月底,彭格列强硬暂时调停,教会则负责安抚情绪——斐迪南二世拒绝了彭格列和教会提出的会面申请。
玛蒂诺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街道已经沦为半个废墟,小房子外的那排女贞树被烧得七七八八,能维持房子的安然无恙已经算是侥幸。
阿诺德大多时候都不在,听到钥匙转动门锁声音时,玛蒂诺赤着脚冲去门口。
男人提着手提箱风尘仆仆,铂金色头发上全是灰,下巴也有几道血印。
见到玛蒂诺后,他放下行李箱,摊开双手,他们久违的拥抱。
已经没了睡觉的功夫,也没人提念故事的事。书桌上放着两杯咖啡,阿诺德往玛蒂诺那杯里加了牛奶和方糖。
“斐迪南二世不该拒绝会谈的。”玛蒂诺捧着咖啡往嘴里灌,“我原以为他对政治很敏感,但并不是那样,某些程度上说,他软弱得过分。”
“所以西西里才会是一切爆发的地方。”阿诺德说。
“giotto说你安排了今天的会面,对方来自那不勒斯。”
“洛萨利诺·皮诺。”阿诺德端起咖啡,“来自那不勒斯的自由主义者,他们为明年初的西西里起|义谋划了很长时间,giotto有必要提前了解情况,不管他最后选择投身其中,还是拒绝参与。”
玛蒂诺有些心不在焉,说起另外的事:“这很荒谬,庇护九世想让我回到罗马帮他分担压力,明明在之前他还一
直询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这个时候他又绝口不提了。”
“别去教皇国。”
“我知道。”
“现在是你利用他名声的时候了,玛蒂诺,觉察到不对立刻去教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们不会闯入教堂的,至少现在还不会。”
“我知道。”玛蒂诺停顿了一下,“你还好吗,阿诺德?”
“我没事。”
“别骗我。”玛蒂诺放下杯子,把人带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你过来,躺着。”
阿诺德任凭他拉着自己,玛蒂诺让他躺在自己膝盖上,温热的手指在发丝间轻缓揉捏。
红发青年的头发又长长了,他依旧不太会打理,阿诺德不在的时候全由特蕾莎梳好,在后颈束起来。一低头,火红的长发就会垂到阿诺德脸侧。
“放松点,阿诺德,你得好好休息。”
教会的工作让玛蒂诺对如何舒缓疲惫分外熟稔,他的声音放得轻,像是春天微风吹过女贞树时响起的阵阵风铃。
手指一点点抹掉阿诺德下巴的血渍,玛蒂诺弯着眼睛:“你也应该找时间来教会的,彭格列好多人都会来这边休息。至少在教会,还能看到干净的蓝天,清澈的海面,草坪的鸽子没有半点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