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一大早,汤之念在教室里接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周晓瑶热心肠地递来了纸巾,问:“你是不是感冒啦?”汤之念鼻音有点重:“好像是有点。”昨天傍晚她独自坐公交车回家,一开始还是濛濛细雨,后来越下越大,等到站时,一滴滴雨砸在皮肤上还有点刺痛。汤之念没带伞,反正天气也不冷,就淋着雨回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靳家,到家的时候身上全湿透了。一场秋雨一场凉。越是季节交替的时候,越是容易招惹流感。教室里有医药箱,药箱里备着各种应急的药物,也有感冒药。周晓瑶找了个一次性纸杯,给汤之念泡了一杯感冒冲剂,好让她缓解感冒症状。“周周,谢谢你哦。”汤之念双手捧着纸杯,心里暖暖的。周晓瑶还是节?完整章节』(),也就是标准难度和高难度。学生要选六门主课程,外加theoryofknowled。六门主课程分为别语言与文学、语言习得、个人与社会、科学、数学和艺术,其中,学生至少有三门是higherlevel。”[1]要知道,国内学生挤破头脑高考也不见得能够考得上清北。而国际高中的学生可以选择的高校更多,且大部分学校都是全球顶尖。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中高层阶级都要把还孩子送出国的原因。周晓瑶问汤之念:“汤汤,你有目标大学吗?剑桥、牛津or哈佛、耶鲁?”汤之念自嘲地笑了笑:“梦里什么都有。”她什么都没想。“算算时间,ib课程学两年,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拿到理想大学的offer的!”汤之念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不知是否感冒药的作用,一整个上午汤之念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眼皮根本睁不开。以至于身边有什么动静她也懒得管,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世无争。叶开畅就坐在汤之念对面,见她状态不佳,朝她打了个招呼:“嘿,昨天那个神采飞扬的汤汤呢?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周晓瑶跟着说:“汤汤感冒啦。”这句话正巧叫入坐的靳于砷听到。他脸上神色未变,倒是侧眸看了眼汤之念。汤之念今天穿了一身恒誉国际的夏季校服,衬衫加百褶裙的款式,坐着,裙摆正好遮住了受伤的膝盖。她的三庭五眼比例很好,头发依然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圆圆的后脑勺,显得很有朝气。察觉注视,汤之念抬眼。靳于砷的皮肤很白,连带着头发也自带一些浅浅的亚麻色,不是纯正的黑。他的眼眸更是浅浅的琥珀色,水洗过似的清澈,眼眶深邃,像是镶嵌着一块宝石。彼此目光对视,汤之念看出靳于砷眼底的欲言又止。以为靳于砷会嫌弃她感冒有传染性,便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靳于砷还是看着汤之念,微微蹙眉。心想,有专车接送不坐,还跑去坐公交车淋雨,给她闲的。感冒总是有一段病程,一开始两天体感没有太大不适,顶多打个喷嚏。再过两天症状加重,开始发热头疼,甚至是嗓子被刀片划了似的疼痛。周五这天汤之念明显感觉到自己鼻子更塞了,于是戴了口罩,吃了感冒药。午餐时汤之念没有什么胃口,身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就是有些犯困。她拿着餐盘跟在周晓瑶的身边,又怕自己感冒会传染给周晓瑶,特地站远了点。周晓瑶一把拉住汤之念手腕:()“不许离我那么远,我身体素质好的很呢,又不怕被你传染。”“那是谁体育课低血糖差点晕倒?”“我不管我不管。”汤之念实在争不过周晓瑶,便乖乖跟在她身旁。女孩子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要说之前周晓瑶对汤之念只是觉得有眼缘,可昨天她低血糖时,汤之念又是关心又是帮她去买饮料,她心里就默默决定要把汤之念当成好朋友啦!准备找位置的时候,不远处的叶开畅又朝她们招手示意。汤之念注意到周晓瑶一脸腼腆笑意,一抬头,果然见到不远处的谢彭越。谢彭越穿一件大牌黑色polo衫,看起来酷酷的。前两天天汤之念在体育馆发生的事情谢彭越也知道了。其实这么点动静,也不至于让谢彭越惊动。只不过,那天事情发生以后,那位叫宋忆雪就被恒誉国际给了个警告,严重到需要退学。宋家为了让女儿继续读书一事动用了不少关系,甚至还登上谢家门做客,这件事才让谢彭越知晓。宋家和谢家也是有一些亲戚关系在的,谢彭越小时候还和宋忆雪一起骑过马。谢彭越想了想,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左右就是那个大少爷了。
靳家溺爱靳于砷是众所皆知的。靳家老爷子早年生了一场大病,靳于砷出生算是给他冲了个喜,此后老太爷便一直生龙活虎。可是,靳于砷从小的身体却一直不好。靳于砷是早产出生,一生下来就在保温箱住了大半个月。后来接回家好几个月嫂保姆看管着,没想到还是得了一场肺炎,遭了不少的罪。三岁以前,靳于砷可以说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医院,家里经常住着私人医生。一个大家族做生意到了一定程度,多半是很相信神佛的。靳老太太找了得道高僧给自己这可怜的小孙儿算了算,说的是靳于砷替靳老爷挡了灾难,所以才总是生病。如此一来,靳老爷更觉愧对靳于砷,也就对他更加宠爱。生病久了,加上被一家上下哄着宠着,靳于砷的性格就愈发唯我独尊。他是锱铢必较的人,别人欠他一分,他要别人还十分。总之是不能让他吃半点亏的。不过,靳家到底不是什么野路子出来的家庭,家族世世代代沉淀下来,有底蕴,也有家规。否则那么大一个家族,任何人都可以胡作非为,那还成何体统。随着年龄增长,靳于砷见的世面多了,去的地方广了,也就发现自己不算什么。大少爷脾气倒是较往些年收敛了很多。谢彭越不明白,靳于砷这次刁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那又怎么能被称之为刁难呢?靳于砷只是简简单单撂下一句话,别让我再看见她。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沙发上动了动嘴皮子,其余的事情都是靳家底下的人经手。宋家上上下下便方寸大乱了。真以为宋家是非要送宋忆雪出国才在恒誉国际读书吗?真要出国(),路径不止一条。在恒誉国际读的不仅仅是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更重要的是拓展社交圈。恒誉国际里随随便便一个学生拉出来背景都不一般,更别提未来的发展。抓住人脉,就等于抓住了一切。这种事情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况且叶开畅还是目击者。谢彭越见汤之念又是戴口罩,又是打喷嚏的,问:“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叶开畅回答。谢彭越还挺热心:“好端端的怎么就感冒了?”“可能是气候交替的流感吧。”汤之念没说自己是被雨淋的,这也没什么可说。“找医生看过没有?要不要让我的私人医生上门给你看看?”汤之念谢过了谢彭越的好意。叶开畅说:“汤汤,kelsen家的医疗团队可是很厉害的。”谢家的产业和医疗有关,生意遍布全球,几乎全国的三甲医院用的都是他们家的设备。无功不受禄,她就一个小感冒而已,顶多七天就能好了,用不着浪费什么医疗资源。汤之念自小身体素质就很好,印象中唯一一次发烧是一次全国大面积爆发的流感。她烧了一夜,吃了退烧药,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就又满血复活了。这次的小感冒汤之念也没放在心上。“汤汤,要加入话剧社吗?”谢彭越朝汤之念扬扬眉,“听cia说,你艺术课程还没选下来,要不然干脆来演话剧吧。”ib艺术课程包括视觉艺术、音乐、戏剧等,话剧也在选择范围内。汤之念从未接触过话剧,没有直接拒绝谢彭越,只说自己再了解了解。谢彭越转头问靳于砷:“zak,你看汤汤都要考虑加入话剧社了,你就勉为其难演一下darcy呗。”“快吃你的饭吧。”靳于砷不用客气地将切下来的一块牛排塞进谢彭越的嘴里,“话多得很。”“就多就多!”靳于砷又朝谢彭越嘴里塞一块肉:“闭嘴。”“那你要不要来扮演darcy?”“不。”汤之念好奇:“是《傲慢与偏见》里的darcy吗?”“是啊,怎么?你感兴趣吗?”谢彭越眼神一亮。汤之念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演这种剧目会不会太土了?”谢彭越:“土?”汤之念:“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没有新意?这个剧目虽然耳熟能详,可是换一种说法也是陈词滥调的无聊。”谢彭越闻言,难得默了默。反观靳于砷,人懒懒靠在皮质卡座里,脸上神色明显愉悦了不少,敞着腿坐着,伸脚踢了踢谢彭越的椅子:“听听,人家都比你有见地。”谢彭越没好气地白了靳于砷一眼:“你懂什么啊。”()“嗯,我不懂,你也别老缠着我。”“说得你多矜贵似的。”叶开畅听不下去了:“不是,你们两个都还三岁吧?”周晓瑶在旁边抿着唇笑。看着两个小学鸡吵架,汤之念改口:“其实我的想法仅仅代表我自己,我相信学长你的眼光一定更长远,毕竟我从未接触过话剧,而你带领的话剧社去年还得过全国大奖。”谢彭越一听,大受鼓舞:“就是!”汤之念默默低头吃东西,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太多。绝大多数时候,她的观点并不重要。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汤之念跟随周晓瑶又去了一趟话剧社。可以说,恒誉国际的学生大多数从小就有一门或者多门才艺,或舞蹈、或乐器、或绘画等等。汤之念实在没有什么才艺,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够考虑的也就是话剧了。周晓瑶更是一个劲儿地拉拢汤之念:“来嘛来嘛,以后我们也有个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不会才要学嘛。况且,kelsen学长人好好的,他从来不凶人。”汤之念有些心动。不过,经过这一周的上课之后,她有另外的一些计划。从话剧社出来,汤之念低着头,满怀心事准备朝公交站台走去。只不过,刚走出校门口没几步,被身旁的车按了按喇叭。是李叔叔。李叔叔降下车窗,提醒汤之念:“小汤,快上车。”这几天汤之念往返校园都是乘坐公交车,倒也习惯。车已经停下,这次靳于砷降下后车窗:“上来。”汤之念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她绕到车副驾驶的位置,准备开门。靳于砷一脸不容置喙地扬眉:“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