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来说,他这样认为并不单纯是出于嫉妒眼红。
卓越汽配当年濒临破产,作为企业接管者的卓熠又是个大一因故辍学,继而去部队服役三年,毫无从商经历的复原特种兵,根本不会被踏踏实实做项目的靠谱投资人看好。
卓熠无法,数次碰壁后不得不剑走偏锋,将自己伪装成和王硕等人一般无二的纨绔败类,靠给狗腿子当狗腿子,在北京的名利资本圈和一群为人唾弃的边缘角色抱团取暖。
其实他虽看不惯夏初一伙的行事作风,却也不至于翻脸无情,自己这边的危机解除便毅然同他们划清界限,他做不出那么不仁不义的事。
总会念着旧情,与他们维持一个表面和气的关系,万一谁有困难求到他头上,他还是能帮则帮,卓熠本是如此打算的。
毕竟动机纯不纯两说,当年以分走一半资金作为交换把他引荐给严穆,还提出他眼神太过锋锐的人都是夏初。
如果不是夏初凭借严穆过命兄弟的身份,为他和这位近些年声名鹊起的投资风向标牵线搭桥,卓越汽配和卓熠本人皆不可能在那般险境下逆风翻盘。
只是夏初既然连过命兄弟的钱都能坑得毫无心理负担,其人性之恶劣也显而易见。
也怪卓熠不够小心,让夏初偶然间得知了邵棠的存在。
卓熠不怕夏初会像对严穆一样,拿邵棠当把柄时不时从他这里坑笔钱。
可他瞧人太透彻了,他看得明明白白,夏初百分之百会利用他对邵棠的在意,做得出比上面情况更加过分的事。
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他一辈子不被邵棠原谅了,不敢拿她会因他再遭无妄之灾冒险。
“姓卓的,你别以为当年初哥肯放你一马就是拿你没辙。你给我识相点,不该你管的闲事别管,她这次惹的人正是初哥,别逼初哥新仇旧帐一起和你算。”
王硕的做派可谓将狗仗人势践行到了极致,声音任谁都能听出心里打怵,却还是对着卓熠吠。
“三天之内让她连店带人一起从北京消失,这是初哥的意思。”
卓熠闻言便哼出一声冷笑:“跟了夏初那么多年,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信吗?他但凡咬得过的人,你见他对谁网开一面过?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和他确认一下,问问他如果看不惯你们为非作歹的人是我,他要不要坚持和我旧梦重温一下?”
卓熠话虽这样说出口,却心知肚明又惹上夏初一伙绝不会像他漫不经心道出的那般轻而易举。
可正如他心甘情愿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精力花在健身上,只为能在邵棠失忆的这段日子做个让她满意的丈夫一样,他清楚长在军区大院,一贯正义感极强的邵棠不可能放任王硕等人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横行霸道。
卓熠不知道如果此刻无需扮演邵棠的丈夫,早已对圈子里各种烂事司空见惯的自己还会不会选择挺身而出。
不过这些搁置如今也不重要了。
因为邵棠现在既然将他视作丈夫,他就不会再叫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失望。
男人身上的气息愈发锋锐,那是他过去在王硕他们面前极力掩藏的一面,属于曾经特战部队里桀骜果断的少年卓熠,足以慑得王硕为首的几人噤若寒蝉。
“给……给初哥打电话。”不管夏初如何,这会儿从王硕本人的立场出发,他是真有些怕了,赶忙对身后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确认拨电话的人按下通话键,才多少恢复了些继续叫板的底气,“你……你等着……初哥只要点头,我们几个让你今天吃……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话即便拿虚张声势的标准评价,也未免过于自不量力了。
凭本事凭人脉,单靠他们几个在各自家中烂泥扶不上墙,基本被排除在家业继承权之外的纨绔子弟,欺负一下北漂创业的女店长尚力所能及,真要为讨夏初和严穆欢心触卓熠的逆鳞,他们家里掌事的人首先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