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非冷声道,已然失去了耐心,本命飞剑悬浮而起,瞄准了黑袍人的天灵盖,只要司非心神一动,就可以立刻钉住眼前之敌。“年轻人不要火气那么大嘛!”黑袍人呵呵一笑,挥了挥手,一道微风拂过,司非的本命飞剑便被吹动,化做道流光,被掀飞到山下去了。司非眉头一皱,虽然纯一无恙,只是被吹飞了而已。但黑袍人显露这一手并未蕴含杀机,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了。“首先,我要知道你的身份!”司非沉声说道,将纯一召回手中,心神勾连山河社稷图,准备伺机而动。“好孩子,终于长大了!”听了司非的话,黑袍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是欣慰,接着他掀开了笼罩自己的那袭黑袍,显露出真正的面目。“居然是你!”司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小村庄内,金蝉佛子祭出毗卢遮那袈裟化作一张大网,将十一、悟净、沈青簪和女冠玄缨包裹在内,袈裟散发熠熠佛光,将所有生灵阻挡在外。金蝉佛子和悟净不断诵念经文,此起彼伏,化作一道道铭文加持毗卢遮那袈裟。在被袈裟守护的众人眼前,一群群似乎被什么东西御使、操控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形僵硬,双目无神,堵住了金蝉佛子等人的道路。这些村民毫无战力,金蝉佛子只是一震气浪便能掀飞多人,但被振飞的村民很快便又爬起来,再度堵了上来。“麻烦了!”十一皱眉,这个小村庄到底有多少隐秘,这些村民明显都被人炼化为傀儡,但又保存了一丝人性,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会被真正的活人吸引。“是阳气吗?”十一提醒了一下金蝉佛子,佛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挥手亮出了七佛释经者钵盂,将自己一行人全部收入钵盂之中。果然!七佛释经者钵盂掩盖之下,金蝉佛子等人的气息全部消失,那些原本躁动的村民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恢复了原本蜡像一般的状态。而且随着黑夜的不断延伸,一具具蜡像般的村民身体,居然开始诡异地消失“嘶——”在七佛释经者钵盂之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恐怖的情绪。“这到底是什么诡秘之处!”金蝉佛子有些后悔,为何要强行来此,将大家都陷在了险地之中。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司非,能早些看破这里的隐秘,将他们安全带出去就行了。“阿弥陀佛!”山顶之上,司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口中不断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一把跌坐在地,神色变得颓废。黑袍人上前抚摸着司非的头顶,眼神中满是慈爱。但他的手背却遍布伤痕,道道见骨!不仅如此,他的面容虽然完好,但颈部有数条伤痕延伸往下,看上去十分可怕!为何这人一显露真容,就让司非如此震惊?因为此人的身份,正是大燕太子少傅——周近睿!依照大燕规定,朝廷有三公,为太师、太傅、太保。东宫有三师,为三公副职,称为“三孤”,为少师、少傅、少保。太子少师传文,太子少傅传武,太子少保护卫。而这位太子少傅周近睿正是当年末代燕皇配给司非的三位老师之一,原本是等到司非成年加冠册封太子之后,再正式开辟东宫,但是没想到大夏南下的铁骑速度如此之快。周近睿虽然出身行伍,但精通儒家学说,乃是太傅门生,修行也是大燕前列,位列八境。在大夏攻灭大燕帝都的那一战之中,皇宫守护阵法被那位大夏国师所破,太傅身死,周近睿血战至力竭,然后被隆王趁机偷袭。彼时众人乱战,都以为周近睿已经死,后来清扫战场,周近睿因为身披战甲而非官袍也非儒生衣袍,因此被划为大燕禁军,被草草拉到城外掩埋。不想周近睿修行有一门假死之法,当日他力竭之后,被那隆王一拳打昏,这门假死法自主催动,造成了他生机全灭的状态。因帝都之战太过惨烈,彼时的夏皇便传令厚葬战死的大燕军士,以收拢天下人心。这就使周近睿得以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然而那一身伤痕却再也无法消弭。自此周近睿远赴陇西,联络各处叛军,企图再复大燕河山,一雪前耻。后来他在陇西无意间得知了剑宗被大夏伏击的消息,原本以为是大夏决心开拓东部神州的一环,但随后又从知世阁的消息海爆出了猛料!司非就是大燕皇子慕容铎!周近睿吃惊之余也开始着手收集多年累积的情报,专程梳理与司非有关的一切。“您的修为?”司非听了周近睿的讲述,心中升起无限同情,这位老师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头啊!“那位隆王不愧是这数百年来唯一一位迈入九境的人物!当时他那一拳击破了我的丹田,使我从八境跌落。即使我努力修复,但到底是失去了能够承载御风真意的最初的身体,修为也只能停留在七境巅峰了。”周近睿哂笑一声,或许有自嘲的味道。“少傅您”司非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周近睿打断。“就别称呼我为少傅了,大燕已亡,还是叫我老师就好。”司非顿了顿,点了点头。“老师您为何在此?”周近睿笑了笑,袖袍一扫,坐回原位,给司非斟了一杯茶水。“我在此看守阵法。”“这个阵法是您布下的!”司非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早有猜测,但眼下得到了这人的亲口验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是我布下的,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周近睿满饮杯中茶,苦尽甘来,长舒了一口气。这座阵法其实是当年大燕开国的首任太傅发现的,此地天生此阵,封堵山脉,死气弥漫,生灵不生。那位太傅想要造化此地,于是与太师、太保等三公商议如何处理。:()你的飞剑有点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