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她蹙眉问宋今砚。
宋今砚还穿着官袍,往常他见了她都是先行礼,今日却是连礼都未行,执拗偏执的目光直直看着她,眼睑下透着青色。
他走近,听着虞听晚的问话,强行按压下几分心头死死按压了数日的情绪,尽量声线如常地说:
“微臣有话想当面问一问公主。”
“今日微臣上值,本想只是碰碰运气,但得老天垂怜,竟真有幸见到了公主。”
说着,他再次上前两步,
两人间的距离这下仅剩不足两米。
虞听晚看着这段过近的间距,眉头无声拧起。
一向温润守礼的宋今砚,今日却没顾及任何宫中礼制,他迫切地想要在她口中得到一个相反的答案。
迫切地想听到一句,她从未后悔过他们之间的婚事。
也从未放弃过出宫的念头。
所以他上一句话落,几乎没给虞听晚说话的机会,下一句话便碾压着上一句的尾音,抑着声腔中说不出的颤,直直看着她问:
“公主,微臣前两日听时鸢说,公主不打算出宫了?”
“可是公主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是公主近日心情不好?还是微臣做错了什么?公主可否告知。”
“还是时鸢所传之言有误?微臣与公主——”
“时鸢没有传错话。”虞听晚不等他说完,径直打断他,声线冷淡,面色也清冷。
除了最开始乍然在莲花池见到他时诧异看他两眼,之后甚至连看都没有正眼看他。
她音质太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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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到,宋今砚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一样。
呼吸都好似也一并被人遏制住。
难以形容的钝疼在四肢百骸散开。
这个答案,他接受不了。
明明他们说好的……她要嫁他的。
他们早就定了婚约,他是她的驸马,只差完婚而已。
她怎能……
“公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声音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和难以置信,“我们前些时日,还一同在大殿上求旨赐婚。”
“我们从两个月前,就一同在商量出宫成婚的法子,公主……”
“没什么难言之隐。”虞听晚声音寡凉,“那段婚约,早已随着前朝的覆灭而作废了。”
她掐紧手心,那种因宋家的自私而导致宫变的怨恨,在这一刻再次浮上心头。
哪怕极力克制,虞听晚眼底仍是泄出几分憎恶的恨意。
她转过眸。
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宋今砚身上。
嗓音深处,裹着被压制的讽刺。
“北境夜袭皇宫,导致前朝覆灭于那场惨绝人寰的宫变,宋公子应该再清楚不过,前朝覆灭,那在前朝定下的皇室与宋家的婚约,也早已随着那场宫变与亡国而彻底作废!”
“再者。”虞听晚将话说得很明白:“先前求旨赐婚,本公主也只为离开皇宫换取自由身,而非为出宫嫁人。”
这个结果,宋今砚怎能接受。
胸腔中激涌的情绪翻滚,情急之下,他甚至不顾礼数地想去拉她。
眸中情绪执拗到更是有些口不择言。
“是不是太子殿下逼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