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乱,苏沅耳边嗡嗡作响,她似乎又瞧见了母亲,母亲温柔的看着她,牵着她的手和她说话,可是苏沅忽然悲从心来,不由自主的大声痛哭。
奇怪的是,母亲并未像以往那般给她擦拭眼泪,她只是冷漠的看着他,面色苍白的转身离开了,任凭苏沅多次呼唤,她的头都没有回。
“母亲!”
苏沅厉声一叫,整个人往前一扑,身下一凉,蓦然惊醒。
这会儿耳畔的声音又乱了起来,琳琅反应最快,立马上前将苏沅扶起,“小姐,您怎么了?您又做梦了?”
苏沅茫然的环顾四周,瞧见了入目的白,众人皆一脸悲戚,她方才又跪坐了回去,怔怔的不说话。
琳琅道:“刚刚您哭的晕倒在夫人的床前,老爷让张管家将您送回来了,说若是您醒了换身衣服去给夫人,招魂。”
苏沅眼泪啪嗒的落了下来,“母亲是怎么死的?”
琳琅瞧着苏沅这般,不由得跟着哽咽起来,“听张管家的意思是,是夫人旧疾发作,一口气没上来……”
“我知道母亲一直身子不好,可什么旧疾这般的凶猛?”
“好像是,发痧。”
苏沅道:“发痧是由于肺气不足,肺主荣卫,又受湿热蒸腾,火性气体侵染,这才导致发痧之症,可是现下是春分交际,天气小寒,母亲怎会因为发痧?”
琳琅不通药理,“这……我便不知了。”
苏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起身走到屏风后
换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出了多福轩直接去了瑞鸣苑,张管家此刻正在院中忙活,瞧见苏沅立马上前道:“小姐,您没事吧?”
苏沅勉强忍住眼泪道:“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暂时不想见人……”
话音未落,苏沅直接冲到书房,扣了扣门道:“父亲,是我,沅儿。”
张管家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老爷,我拦不住小姐……”
苏诚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无碍,让她进来。”
张管家将门打开,苏沅直接走了进去,打眼便瞧见苏诚一身丧服坐在书案前,“父亲,母亲因何而死?”
苏诚不动声色拭去眼泪,“发痧。”
“如今是春分,怎么……”
“你母亲身子弱,这几日天色陡然变寒,她便让人烧了许多的火炉在房中,我今早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浑身发烫,待请了大夫过来时,你母亲她已经……已经……”
苏诚似是说不下去,眼泪落了下来,“沅儿,为父知道你心中难受,为父何尝好受,如今,只有你我父女二人了。”
苏诚哀叹一声,苏沅同样鼻子发酸,她走到书案旁,怔怔道:“父亲……”
苏诚起身,将苏沅揽在怀中,“好孩子,想哭就哭吧。”
苏沅埋在父亲的怀中,终究像个孩子毫无顾忌的恸哭起来,张管家和琳琅站在院子里,不由得也跟着落泪。
整个苏府皆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不过人悲伤是悲伤,有些事情终究还
得去做,苏沅替母亲招了魂,尔后与下人一同给母亲敛尸,又根据父亲写的一长串名单谴人去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