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人,能看出账目上的问题,那这个人,只能是你的父亲。”
宋思铭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让你父亲回国一趟。”
“这个怕是很难。”
“我父亲十几年前就得了癌症,前期治疗还算顺利,但一年前突然转移,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其实,这次回国,翟秀雅是想带着父亲回来的,父亲自己也想回来,机票都定了。
但咨询了医生之后,医生并不同意,最终又把机票退了。
“这样吗?”
宋思铭微微皱眉。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人却回不来。
“不过,可以把那些经营账目拍成照片,发给我父亲,让我父亲看看。”
翟秀雅旋即又说道。
“可以。”
宋思铭当即点头。
“不过,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我父亲这些年被病折磨的,记忆力大减,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更何况是十几年前的账了,他能记得多少,也不好说。”
翟秀雅给宋思铭打预防针。
当然,这个预防针针对的,并不是宋思铭,而是第一金属公司那些持股员工。
免得大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会把这些和你父亲那些老同事说清楚。”
宋思铭点点头。
翟智光虽然同为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但以女儿翟秀雅的条件,肯定是不需要那点补偿款了。
现在站出来,纯属义务帮忙。
而这年头,义务帮忙最后却落埋怨的事,太多了。
所以,哪怕翟秀雅跟他说,翟智光肯定能发现问题,他去转达的时候,也得有所保留。
“这些年,第一金属公司的事,一直是我爸的一块心病。”
“他从一参加工作,就在第一金属公司,整整干了三十年,对于第一金属公司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而我在第一金属公司的大院里长大,对那个大院,同样有着深厚的感情。”
“这次回来,正好路过那里,发现那里还荒着,这才想开发那里。”
翟秀雅说出自己想要开发第一金属公司地块的初衷。
对她来言,能不能赚钱是次要的,主要是帮自己,也是帮时日无多的父亲,做一个精神上的了结,不留遗憾。
“那块地方,也确实该开发了。”
宋思铭感慨着说道。
老城区寸土寸金,要不是存在纠纷,第一金属公司,早已变成高楼大厦。
“如果能按照正常程序,解决纠纷,让大家拿到合理的补偿,当然是最好,如果解决不了,法院的再审结果不尽如人意,还是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三千五百万的补偿金,由我来承担。”
翟秀雅最后对宋思铭说道。
在她看来,第一金属公司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钱的事。
只要那些持股员工,把钱拿到手,也就没有问题了。
但宋思铭并不这么想。
据他所知,持股员工中,确实有一些生活条件差,需要这笔钱改善生活,但是,也有条件很好,不缺吃不缺穿的,依旧跟着跑前跑后,实际上,只是想要一个公平和正义。
这一波人,不太可能接受翟秀雅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