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染的,似是娇羞了。郁林肃呆了,这会儿的张幺幺和平日里那个清冷的对他没甚好脸色的人差别太大了,实在稀奇,他挪不开眼睛,看着看着,那片粉那些水润就悄悄爬上他的心头,叫他的心尖儿也似染上了羞意,颤巍巍的,再站不直了。他的心说:完了。他瞧了好半天,就在张幺幺忍无可忍快要爆发的时候,喜娘先忍不住了,笑道:“世子爷,外面还有好些宾客呢,您赶紧去吧,这里有人照顾少奶奶。”“额,哦,好。”郁林肃清醒过来,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这才喝醉了一般歪着往外走。眼见他人走出去,众人正要笑一场,却见他又几步走了回来,张幺幺看他,郁林肃瞧着她这张脸就有些慌,忙低头凑近她耳边,悄声道:“我很快回来,你小心着些,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张幺幺点头,也偏头告诉他:“府里不是有好几个孩子么,你等会儿叫他们来陪我吧。”郁林肃眸子一亮,忍不住咧嘴看她,眼里明晃晃的赞赏,张幺幺忍不住笑。两人觉得自己是在说秘密,然而他们两个此时挨着实在太近,稍稍近一些嘴唇便能碰到彼此的。屋里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红了脸。喜娘见此忙道:“哎哟世子爷,这么多人伺候着呢,您还担心什么,赶紧去前院招呼客人吧。”郁林肃咧嘴一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我真的走了。”果真走了。张幺幺被发冠扯得刺痛的头皮就忽然有些灼热。流茴带人伺候她去了发冠换了衣裳,又梳洗了一番,虽全程有人伺候着,可一天下来到底不轻松,胸口的伤又有些刺痛,好像又撕裂了些。洗去脸上的脂粉,顿时她煞白的脸就露了出来。流茴急道:“少奶奶,可是又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煎药。”这时一个圆脸的丫头自告奋勇道:“姐姐,少奶奶要用什么药,不如交给奴婢吧,这府里今日忙乱,您又不熟悉,免得耽误了少奶奶的病,您就在此照顾少奶奶便好。”流茴皱眉,正要拒绝,张幺幺轻声道:“那就有劳你了。对了,我还有些饿,劳烦你再拿些粥水点心来。”见她如此客气,那丫鬟激动的连连摆手:“少奶奶实在客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您稍等片刻。”说罢便匆匆跑了。流茴见此便不好再说什么,服侍张幺幺在榻上半躺着,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一行嬷嬷丫头们护送着几个孩子走了进来。当先一位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粉色对襟蝶恋花的衫子,梳着包包头,身形娇小,小脸儿粉嫩,眸光清透,羞涩又好奇地看着她。张幺幺虽未见过她,但也知道她就是侯府里先世子和夫人荀氏唯一的女儿,今年八岁的真茵,也是曹氏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孙女。张幺幺看着她轻轻笑了,招手道:“你是真茵吧,来,到婶婶这里来。”洞房除了真茵外,还有二房老大一家的嫡子真安、庶子真远,三房老大家的双胞胎真辉真禄,都是六七岁的年纪。尚有几个小的,二三岁,没抱过来。张幺幺招手让几个孩子近前来,孩子到底新奇,一边打量她一边靠近,却被他们身后的嬷嬷丫鬟们拦住了。真茵的奶娘赔笑道:“少奶奶,听说您身体不适,孩子们玩闹起来都没个轻重的,小心碰着您,就不近前了。”张幺幺笑:“你说也是,都是孩子,万一过了病气,倒是我的不是了。”说着吩咐流茴:“搬些椅子凳子来,让孩子们坐着说话。”流茴忙吩咐着丫头们去了,几个孩子离着她三步远坐着,张幺幺温和的问了各自的名字,年纪,喜欢读什么书。孩子们见她温柔,倒也去了几分陌生,应和了几句。恰这时,之前去给张幺幺拿药和吃食的圆脸少女回来了,她见屋子了坐了好些小主子倒愣了一愣,忙见礼后将托盘放到她身边的矮几上,端起药碗递过来,笑道:“少奶奶快趁热把药喝了吧,奴婢特给您带了些甜口的点心,免得喝了药嘴里泛苦。”张幺幺笑:“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正要接过药,流茴却先端了,试了试碗壁道:“还有些烫,少奶奶稍等等再喝吧。”说着便把药碗放到了茶几上,那少女见了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这时真茵怯生生道:“三婶婶,你病得很严重吗?”她这话一出,她身后的奶娘顿时变了脸色,正要和张幺幺解释两句,却见张幺幺依然态度温和,点头道:“是呀,我的病有些严重。”真茵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那你可要乖乖喝药,千万别像我娘一样,自爹爹走了后,病了也不愿意喝药,整日里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