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楠苦笑,他和谢临渊仿佛才是难姐难弟,都是家里不受重视的那个。
“你在下面等着,我先上去看看爷爷!”
谢思楠很快就下来了。
谢丛安还在昏睡,她转述医生的话,“现在生命体征很平稳,手术后没有再出现呼吸心跳骤停的情况,如果能平安度过二十四小时,死亡率就会大大下降。”
谢临渊点了点头。
几个人站在那里,谁都知道等在这里毫无意义,但是谁都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最终还是谢思楠发话,“都回去睡觉,谢临渊,如果你担心爷爷,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万一有事,也能立刻赶过来。”
谢临渊正要拒绝。
谢思楠接着道:“你不要打断我,你脸上的伤要处理一下,否则明天见了爷爷,他会担心的。”
“我明天能见到爷爷吗?”
“我带你进去,你换上防护服,戴上帽子,他们认不出来。”
谢临渊松了口气,“好,我听大姐的。”
谢思楠又对陶酥道:“我送你回家。”
“我可以自己回去。”
“顺路!”
当然不顺路,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但陶酥还是坐上了谢思楠的车子,她看出来她有话要说。
果然上了车子,谢思楠就先叹了口气,“叫你看笑话了,我们家这摊子烂事。”
陶酥摇头,“没有。”
谢思楠把车子开出去,“其实谢临渊刚来的时候,我很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
陶酥可以理解,谢建华重男轻女,谢思楠在家里本就委屈,否则也不会十岁就去读寄宿学校,家里突然多了个孩子,要和她来争夺父亲的宠爱,她怎么可能举手欢迎。
“可是谢临渊真的很乖,就像,就像是现在的谢印灼,他那么小,就会看人脸色,知道我不喜欢他,就躲得远远的,小声的喊一句姐姐。”
“我不许他喊,他也很听话,就再也不喊了,因为这个,还被我爸爸凶了一顿。他很少哭,只要看到人就笑,自己会穿衣服会洗澡,也会用筷子吃饭,还会洗碗。再好的东西,只要别人不给,他就不要。”
“他刚来家里的时候带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有个玩偶,是他最喜欢的,每晚都要搂着睡觉,后来,后来被我妈丢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哭的眼睛都红了,但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还是每天乖乖的跟在爷爷屁股后面。”
谢思楠说到这里笑了笑,“那个时候,只有爷爷才是真心对他好,教他认字,给他买新衣服,带着他去公园玩。渐渐地他晚上睡觉,不要玩偶了,要找爷爷。”
“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为爷爷,谢临渊或许早就像我一样离开这个家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能力可比我强多了,去哪里没有一番天地,总好过给我父亲当赚钱机器吧。”
陶酥听得入了神,她没有想到谢临渊小时候是这个样子。
“很意外对吧?”
谢思楠猜透了陶酥的心事,“他小时候和长大了,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工作后,就像变了个人,商场之上,本来就没有情义,他也,也变得有些无情。”
陶酥不认可,她认识的谢临渊从来不是个冷漠的生意人。
谢思楠转了个弯,“和顾惟君谈恋爱的时候,我都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少年人,那些情情爱爱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个任务。是人生阶段要完成的一件事情而已。我记得,是爷爷催他找个女孩子,没多久,他就找了顾惟君,他们两个,确实合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