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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2页）

我是人类吗？喝了鬼血的我，无时无刻都在边界线挣扎，我明白一旦踏过那条线，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哪怕喝了紫藤花，痛不欲生，如深陷地狱，我也始终没有放弃。

五条悟又问我：“雪音，你是人类吗？”

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我呜咽着，对这个一次又一次质问我灵魂的家伙大声道。

“是的、是的！我是人类！我不是异类！不是奇怪的人！不是带来灾祸的不祥存在！我是人类！从妈妈肚子里生下来的人类！”

由于我身体的特殊性，珠世夫人和忍经常会抽取我的血液来进行实验，虽然有鬼的一半血液，我却没有再生能力，愈合伤口的速度与普通人类无异，所以我的手臂上有许多针管留下的痕迹，每当珠世夫人看到的时候，她就会皱起眉露出不忍的表情。

她在同情一个怪物。

她会在抽取血液的时候与我聊天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她的声音温柔极了，令人心安。

“雪音是个很好的名字，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吗？”

“不，其实是父亲呢，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正好落着大雪。”

“你的父亲一定是个很浪漫的人。”

我恍惚惊醒，是啊，是啊。

我是人类，我明明是被带着爱意和期盼出生的，我的母亲爱我，珍惜我，我的父亲为我取名，他叫我雪音，在我出生不久后，哪怕是在病榻也要为我做那些令人骄傲的手工活。

我的木头小猫，我的哈奇。

我怎能恨他，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爸爸。

我是父亲和母亲生下来的人类，是他们爱着的女儿，他们深爱这我，我应该知道的。

或许这句话实在过于搞笑滑稽，惹得五条悟都轻笑了一声，他把我拥进怀里，用恍然大悟的声音说。

“啊，原来你是人类啊。”

他带着笑意说：“那你就不是带来灾祸的不祥存在，不是半鬼半人的异类。你只是你自己，你是的场雪音，是父母爱着的，朋友认同的，五条悟喜欢的的场雪音。”

他的怀抱好温暖，让我想到了第一次拥抱，那时也是，少年的体温烫得令我心安，我努力把这份温暖刻进记忆里，不敢遗漏一点。

“我喜欢你。”

我听到他说。

无法制止的眼泪更加汹涌的冒了出来。

“我喜欢你。”

我回抱他，用力极了，甚至可能用上了鬼化的力气，恨不得就这样让他融进我的身体里，这样他就不会死去，不会痛苦，不会离开我了。

世间的不幸太多，能轻易带走一个人的性命，我见过太多离别，太多死亡，我无法让他永远幸福快乐。

可是在此刻，我忽然不在意了，原本的挣扎不安因为他的告白，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一起远走高飞。

剩下的只有我，和他相拥的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幸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