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之与那两名女子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可却怎样也看不清她们的模样,她们的脸似是被雨水晕染了一般,是一片水漾的模糊。不一会,小小的婴孩似是有了微弱的呼吸,红衣女子欣喜若狂,可能是过于虚弱的缘故,那婴孩挣扎了几下发出虚弱的声音随即再次沉寂下去,红衣女子似是有点怔楞,片刻之间已是惊慌失措,她拖住婴孩身体的手不停输送着内力,然后拼命着咬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好半天似是从那只手腕上咬下了一点东西,就着嘴,一点点的送到了婴孩微张的口中,又输送了一会内力,那婴孩才低低的哭了起来,虽是哭了出来,可那声音依然很虚弱,红衣女子似是很高兴,抱住婴孩亲了亲。
大雨、长亭、女子、婴孩瞬时消失在眼前,天空是一片蔚蓝蔚蓝,还是那座无比奢侈的宫殿,只见一个看不见长相的女子将一个小小的襁褓抛向宫殿后山的森林的一个阴暗的山洞中,一个白衣青年似乎在恳求着,却被女子狠狠的踢倒在地,随即有人将挣扎不休的白衣男子制住压了下去,女子转身离去。
毫无预警醒之的眼前一片模糊,宫殿、草原、森林、蔚蓝的天空瞬时消失眼眸,周围已经变成一片漆黑的天地,隐隐能听到打斗的声音,醒之循着身影朝山坳的深处走去,不多时便看到玲珑月、怒尾抱着已经昏迷的无恨,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姨娘退后三步,左走五步,绕出八卦圈!”脱口而出的话,醒之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玲珑月先是一惊,然后拉起一直抱住无恨的怒尾,按照醒之所有的步伐朝圈外退去,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才退到了醒之的身边。
玲珑月一把抓住醒之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来回,见她身上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谁让你来这边的!”
万般缘由皆有因(十二)
玲珑月一把抓住醒之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来回,见她身上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谁让你来这边的!”
醒之正欲开口,四周突然发生了变化,醒之惊惧异常暴喝一声:“后退!他们变幻了阵法!”话刚落音,一团耀眼的光芒,直扑醒之四人站的地方,玲珑月拉住醒之险险的避开,而怒尾与无恨的身影瞬时消失在视线内,光芒过后,两人方才再次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怒尾与其怀中的无恨。
玲珑月上前一步,急声道:“可有伤到!?”
怒尾垂眸看了一眼依然安睡怀中的无恨,而后缓缓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的朝后倒去,醒之惊呼一声上前扶住了怒尾高大的身躯,可两个人冲力又怎是醒之的力气能阻止的,怒尾应声倒下,即便是摔倒在地他的手依然牢牢的护着怀中的无恨,他的手努力的伸着,似乎想摸一摸无恨的脸,可那虚弱的手臂却有几分力不从心。
醒之一脸的惊恐,她指尖轻颤不知所措的握着怒尾的手,将怒尾的手放在了无恨的脸上,醒之努力的压抑着眼中的泪水,小心的问道:“叔叔,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黑压压的乌云已散去,明亮而温润的月辉洒照在怒尾的身上,怒尾抬眸看向楞在月光下的玲珑月,浅灰色的眸子泛着暖暖的光亮,他轻轻扯动嘴角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最后他的嘴角扯起了一抹柔和的浅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玲珑月怔然的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不成模样,她注视着怒尾的一举一动,直至怒尾闭上双眼,玲珑月似是恍然顿悟了一般,疯一样的扑到怒尾身上,惊慌失措的试着怒尾的鼻息和颈脉,逐渐的她绝美的眼眸已是一片呆滞,只见她小心的抱住怒尾的头,附在他的耳边柔声道:“你不是说,要追随我一生一世吗?你不是说,你的命是我的吗?你不是说,要一直等着我吗?怎么了?后悔了?要放弃了吗?你甘心了吗?我已经、已经知道自己离不开你了,你却走了,你甘心吗?……你醒醒!怒尾你醒醒啊!”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喊,包含了多少不舍、悲切和悔恨。
醒之低声啜泣着,努力的拉扯着不停摇晃着怒尾的玲珑月,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突然,四周一片刺眼的大亮,还被怒尾扣在怀中的无恨身形一震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玲珑月霍然抬首看向无恨,似是想到了什么了,她有焦急的手忙脚乱的将无恨从怒尾怀中拉了出来,她的脸上已找寻不到悲伤的痕迹,双眼布满了冷静与警惕,她单手夹着无恨,右手拉着醒之,转身就朝没有亮光的地方跑。
红着双眼的醒之却挣脱了玲珑月的手,再次跑回去,拽着怒尾的双臂一点点的拖着:“我们,我们带叔叔一起走吧。”
玲珑月刹时又红了眼眶,却厉声道:“快回来!”
醒之摇了摇头,拼命的拖拽着怒尾:“姨娘舍不得叔叔,叔叔也舍不得姨娘,我们带叔叔一起走。”
玲珑月强忍着眼泪,返回原路,一把扯过醒之朝暗处走去:“丫头听话……要听话,你无恨哥哥中了困魔阵中的镇魂,姨娘必须找个地方,给他治伤。我想你怒尾叔叔也、也不会怪咱们丢下他的。”
醒之咬着下唇,不停的摇着头,便在此时无恨又生生的呕出了一口鲜血,醒之一惊忘记了哭泣,借着月光却发现无恨的脸上已无半分生气,她不敢再做挣扎,擦拭着泪眼打量着四周。玲珑月看着越来越多的光线包围过来,眼底已闪现绝望之色。
醒之有点木然的转过脸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四周的光亮,她垂着眼眸缓缓的松开了怒尾的衣袍,站起身来拉起玲珑月的手:“姨娘好好的跟着我的步子走,此阵有一死角,那里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