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从窗口消失那一瞬,书房门被骤然推开。
王脸色阴沉地将盖在镜子上的外套扯下,对身后战战兢兢的仆人吼道:“立刻让客人集合!”
他冷笑道:“看看是哪位客人偷偷溜了进来。”
说是所有人,但王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刚刚的画面里虽然是管家和阿克的脸,但那只探进镜子的手有被玫瑰茎刺扎出来的伤痕,还挺新。
能刚被玫瑰茎刺扎伤的,怕是只有那位巧言令色的客人。
想到宁朔,王不疾不徐回到一楼大厅。
老鼠是跑不掉的。
客人们已经集合完了。
宁朔站在角落,看上去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
王并不着急,而是慢条斯理地让所有客人都伸出手。
他期待着宁朔伸手后发现自己露馅的惊慌失措。
然而,宁朔并没伸手。
他依旧一副困极了的模样,甚至靠在了旁边那位跟他长相一样的客人身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王直接被气笑了,干脆走到宁朔面前:“这位客人,怎么不伸手?”
宁朔还没抬头,他靠着的那个人先道:“客人很疲惫,主人应该会体谅吧?”
他微微一笑:“毕竟,倘若连体谅都做不到,又如何配谈善念呢?”
“配不配”的话题一下子让气氛剑拔弩张。
王眯了眯眼,看向这个人。
他跟宁朔长相一样,气质也是同款懒散,但多了一种对万物没什么兴趣的散漫。
像是见惯了世间百态才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不能说他就不是善人了,王冷笑,刚想开口,却见刚才还困顿的人恍若初醒:“嗯?”
他看到王,微笑:“您好,请问将我们叫到这里集合是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说的把手伸出来你是真装听不见啊?!
王盯着宁朔藏在袖里的手:“手伸出来。”
他甚至懒得维持表面的优雅,面露不耐:“我丢了东西,小偷手上有伤。”
宁朔“哦”了一声,伸出手。
那只手白白净净,一点伤痕也无。
王愣住了。
宁朔无辜地歪了歪头:“王?该看看下一位客人了。”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真的跟王同仇敌忾:“一定要找出是谁偷了王的东西!”
王盯着他:“你早上修剪花枝的时候,真的没有被扎伤吗?”
宁朔疑惑:“怎么会?小薇在旁边教我,当然没受伤。”
王叫来小薇,小薇道:“是的,王,古堡不会让客人在奉献善意时受伤,那并不礼貌,这位客人将纱帽还回时,我有注意过客人的手,没有伤痕。”
在王狐疑的目光里,宁朔微微一笑。
当然不是修剪花枝的时候受的伤。
宁朔在修剪花枝时,特意剪了不少刺,借着小薇的视觉盲区将刺收进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