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下鼻子,殷切地看着墙头的余舒心:“舒心,请你看在咱们同一列火车下乡的情分上,帮我跟田大娘求求情吧,我发誓会懂事勤快,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余舒心就有点兴奋了,她用筷子指了下丁爱红,笑盈盈地冲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道:“大娘大婶们,丁知青发誓会懂事又勤快,还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愿意接收她到家里住吗?”
邻居们对视一眼,齐声答道:“当然不愿意!”这么会作妖的知青,他们脑子进水才会招回家里。
话落,大家一齐笑起来。
丁爱红被笑得脸色青红交加,余舒心又一脸无奈地冲她道:“你瞧,大家都不愿意,我总不能为了你我同列火车的那点微末情义,去为难我干娘吧?”
田翠英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转头横了余舒心一眼:“吃饭的时候跟人啰嗦个啥劲?你就这样,赶明出去吃席你都吃不饱!”
余舒心立刻认错:“干娘我错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这就回去反省和添饭。”
说罢,她端着碗利落地下了墙头,墙头另一边,是丁爱红气得扭曲的脸。
虽看不到,但能猜到,余舒心神清气爽地回了堂屋,孟建军就上前接碗:“余姐姐,我给你添饭。”
余舒心有些诧异这羞涩少年突如其来的热情,转头看向孟建国,对方也恰好看来,四目相对。
今天的午饭吃得有些晚了,太阳略有些偏西,明亮的阳光斜入门槛,在他身上落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昏暗。
明暗之间,让他的五官越发深邃又俊朗,被光照着的那只眼睛,瞳孔色泽也浅淡了些,好似多了几分温柔。
这种极致冷峻之下的温柔,叫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恰在这时,孟建军把碗递过来:“余姐姐,饭添好了。”
她醒过神,转身接碗道谢,心底对自己道,食性色也,她就是个俗人,被男人的色相偶尔迷住恍下神,也在情理之中,用不着大惊小怪。
况且,她看的还是干哥哥,完全没负担。
于是,她很自然地在桌前坐下,继续吃饭。
孟建国沉默的收回视线,瞥了眼弟弟。
孟建军的座位本在余舒心对面,他重新落座时,忽然察觉了他哥瞥过来的眼神,很清淡的眼神,却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错。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了在哪,但他很识趣地错了一个位置,然后加快速度扒完饭,便放下碗筷回屋看书做题。
他的班主任告诉他,只要他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肯用功,来年的大学生必有他一个!
只是很快被一道题难住了,他坐在窗前的桌旁抓耳挠腮。
余舒心到院里洗碗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恰好孟建国又过来替她,她便把丝瓜瓤递给他,擦干手,走到了窗前笑问:“你在做什么题?能给我看看吗?”
当是感谢他之前为自己添饭。
孟建军闻言,立刻把手里的题递过去:“是物理题,我们老师给出的,说是很难,达到高考的难度,让我们先感受一下,做不出也没关系……”
但他话未说完就消了音,怔怔地看着余舒心在题后快速地书写公式,代入数据,验算结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