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玉再睁开眼时,因为许久没见光只觉得双眼有些刺痛。
浑身上下都酸麻不已,刚想用胳膊撑起身子,却从左臂处传来一阵无比尖锐的痛楚,让他低低吸了口冷气。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功夫之后,段景玉才终于可以好好把自己目前的状况审视了一下。
他此时显然是身处于山壁里的一个天然洞穴之中,洞里有些阴冷,洞口极为狭窄仅能容一个成年男子侧身进入。
而他躺的地方则似乎是一块硬是被削成块石床的巨大石头,身下则垫着几件衣物。
洞穴并不大,看样子也就能放下三张此时他身下这么大的石床,中间燃着一处篝火。
篝火上架着一个铁锅,里面似乎是在煮着什么,倒也能闻到肉香味。
一闻到这股香味,段景玉还真的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
他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显然是之前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而他之前负伤的左臂已经被用衣衫布条紧紧缠好,看起来也是包扎过了,可还是一阵阵的疼,显然之前受的伤的确很重。
不过如今……究竟是怎样的状况。营盘那边又如何了。
段景玉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可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个当儿,洞口处走进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真是提着一只兔子的上官惊鸿。
直到上官惊鸿进来之后,段景玉才借着篝火的火光看清了上官惊鸿的样子。
他上半身并未穿衣服,露出精悍修长的身体。
胸口和小腹处都有好几处还带着血污的擦伤,灯火下胸口的黑色月牙刺青和小腹下方的赤痕都隐约可见。
流风斩月刀的刀鞘似乎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把明晃晃的刀身别在腰畔。
他面上隐隐流露出一丝疲惫,可是见到段景玉醒了过来之后,一双本是极为冷漠的漆黑凤眼里也划过了一丝喜色。
「你醒了。」
他嗓音沙哑地开口,把手里的兔子扔到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将军……」
段景玉对于之前营盘遇刺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心中却忽然万分复杂起来。
面前的上官惊鸿浑身都是擦伤血渍显得极为狼狈,可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这里,身上除了左臂那伤处其他地方都是如常,很明显之前昏过去之后,他始终都把自己好好地护了下来。
「你发烧了好几天,一直晕着。」
上官惊鸿却并没有意识到段景玉的心绪,他弯腰从石床脚拿起之前围猎时都随身带着的小酒壶,转身递给了段景玉,低声道:「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