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上官惊鸿竟然连半点其他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他思维并没有多敏捷,也想不明白段景玉此突然之举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身旁看似懒散阖眼躺着的男人的这个决定——带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
……
「侯爷你、你当真说的不是……玩笑话?」
段景玉睁开眼看向了身旁的上官惊鸿,唇边渐渐泛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
说着,他轻轻顿了顿,却抬起身子把上官惊鸿修长的身子压在身下,接着才嘴角微翘、温声道:「就是不知道……将军呢?愿不愿意嫁给我?你是二品大将军,驰骋疆场战绩斐然,而我可至少个京都里没什么实权的小小侯爷。」
上官惊鸿一个怔愣,嘴唇动了动,终于有些无力地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容道:「我、我不是想那些,但我终究是……男人,侯爷你……」
段景玉笑了笑,手指探进上官惊鸿胸口衣襟,拾起那枚翠绿欲滴的青玉细细抚摸着,随即淡淡地说:「早前我便说过,爱慕之情何分男女。我想……与将军共度一生,将军若是愿意,这世间——便没什么能阻得了我。」
上官惊鸿只觉得脊椎一颤,什么驰骋疆场、战绩斐然,他如今面对着那人平静而幽深的浅墨色瞳仁,逼人而闪耀的俊俏面容,自己又哪里称得上是什么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只剩下了本能地有些酸软的鼻子和微微发抖的手指。
段景玉轻轻托起上官惊鸿线条有些坚硬的下巴,看着他高挺的鼻子上纵横的深深伤疤,胸口却仿佛涌起一阵难言的热流。
以前惣以为他是多么冷硬坚强如磐石的男人,可是愈加相处却发现他是多么的好欺负,面对着自己的得寸进尺,只能一步又一步地后退,即使是后退,眼里也总是带着那抹深邃而内敛的情意。
他好欺负,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爱慕自己。
段景玉太坚信这一点——他的上官将军,他信他,信他绝不会欺瞒自己哪怕分毫。
偶尔回想在皇帝寝宫时的剑拔弩张,都不由一阵惊讶,是要有多么的年少轻狂,才敢在当今皇上盛怒面前,强势地宣称着这大禄王朝都从未有过飞宣言——
他要与上官将军成亲,从今以后,上官将军就是他景玉府的人,就是他段家的人。
他段景玉绝不怀疑上官惊鸿,而皇上若是想要治罪,他必与将军同生共死!
而禄明皇还是头一次龙颜大怒,一袖子挥翻了一桌子的酒盏碟盘,仅仅只是吐出了一个字——滚!
段景玉默默回想着,面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他就这么看着上官惊鸿,没有再逼问一个答案,却只是轻轻地吐出了几个模棱两可的字:「将军啊,莫要负我。」
烟华京都里这几天甚是热闹。
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关于长乐侯段景玉要迎娶凯旋回京的大将军上官惊鸿的事,这话题可当真是炙手可热,一时之间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