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次。
齐寒疏站起身便往门口处走去,要迈步出去之时却忽然顿了顿:「三日后鸿香馆选花魁皇上叫你也过去。」
这句话说完他就再也没有停留,大步走出了逍遥阁。
而段景玉静静坐在原处良久良久,一双桃花眼里终于隐隐浮起了一丝空洞。
他举起酒杯,喃喃地对自己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不要当真。」
……
鸿香馆乃是京都十大名馆中的第一馆,这一年一次的选花魁乃是整个烟华京都的盛事。
选出来的可不仅仅是鸿香馆的花魁,而是整个京都的花魁,所以就连禄明皇每年也会微服带上几人去鸿香馆看看,若是当真有人入了他的眼,自然年年都会跟去。
而上官惊鸿恰好在选花魁前两天被派到七星山上考察部署,这下子段景玉倒也算没了后顾之忧。
段景玉生性风流,其实就算上官惊鸿没离开,这鸿香馆必然也会走一趟。以他的手段心计,即使是被发现了片刻间也能想出太多理由来搪塞解释,所以倒也并不能说是真的担心。
只是这些时日来与上官惊鸿朝夕相处,一想到那年轻的将军有点死心眼的性子,执拗漆黑的凤眼,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忍,所以听说上官惊鸿会离开,也是的的确确松了一口气。
当晚,段景玉在出门前可着实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他平时就比寻常男子要爱美得多,此番刻意装扮下来,更是把浑身上下都细致地修整了一遍,考究到了极点。
一身玄黑鎏金宽襟锦袍,深褐色的皮制腰夹中间镶着上好的白玉,勾勒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浅墨色的发丝齐齐拢起用黑玉麒麟簪绾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整齐的鬓角,那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因此显得越发飞扬勾人。
轿子停在鸿香馆门前之时,竹帘被下人卷起,段景玉悠悠走了下来。
他右手刷地甩开象牙骨扇的扇面,眼角鲜艳欲滴的朱砂痣在夜色中越发耀眼,只是撩起袍角这么迈了一步,那股风流肆意的气息扑面而来,便不知让鸿香馆楼上多少人呆呆地伫立在了原地。
鸿香馆作为十大名馆之首,足足占了鸿香街左右两侧六座院落。
而此时选花魁的高台就搭在了鸿香街正中央,两侧好几栋小楼的长廊便作为了贵胄富商们观看的雅厢。
段景玉一迈入鸿香馆的地界儿,便被一名侍卫领到了视野最好的二楼,推开雅间的门,里面果然坐着一身明黄锦袍头戴玉冠的禄明皇。
雅间里除了禄明皇和两个侍卫,齐寒疏也端坐在其中,他面色冰冷,抬眼见是段景玉走了进来也未发一言。
段景玉也不以为意,自己走到两人之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皇上这次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