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很好。”他认真地说。
“我哪里好啊?”难得见到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呆兔要倾诉心思,我当然乐于配合地套话。
“你,你……不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喃喃地说,似乎在想着什么:“你还、还说要给我上药。”
“那跟兵权有什么关系?”我微微一笑,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听到他说更多的话。
“如果、如果你有了很多兵……”他似乎在很费力地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慢慢地说:“有了很多兵,但是、但是你……不想给我上药了、不、不耐烦跟我说话了……那,那便是不好。”
那双小狼崽子似的漆黑眸子望着我,很认真,一点也不游移。
这便是他心中的道理。
比兵权,比势力,比面子都要大的道理。
“我懂了。”我探身,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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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来过的当天晚上,宫里就派人为我送来了朝服。
黑色云缎纹锦袍,前胸处绣了赤金八龙盘绕的图案,袍角下摆则是雍容的云锦纹,腰间的腰甲,真的有成年男子的两掌宽,勒得紧紧的,刻意显出细窄的腰线。
我如今也知道这是代表着正式的意思,倒也不以为意。
只是今儿倒是第一次戴上府天男人正儿八经的星冠。
玄黑色的纱帽,上置玉佩,倒是跟乌纱帽有些想象。
一头发丝都被整齐地绾入了星冠里,只露出修得整整齐齐的鬓角,还有那越发显得凌厉阴郁的银灰色丹凤眼。
“王爷……”落情轻手轻脚地帮我把颈后零散下来的一缕发丝绾好,小声说:“王爷的眼睛……怎么,怎么是银灰色的……”
“嗯?”我挑了挑眉毛。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不高兴了,赶紧摇了摇头,有惧怕地看着我。
我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就没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小斋外,已经停了辆轿子。
天刚刚破晓,黯淡的苍穹之上挂着稀疏的几寒星。
轿子稳稳当当地行了不一会儿,就到了百官上朝的丹心殿的庭院外。
下了轿子,就看到一整条宽道上,停满了行轿,身穿朝服的官员都在陆陆续续地走入院门。
我这下一轿子,立刻在场的官员纷纷转过头来,相熟的过来寒暄几句,不相熟的也要按着礼节遥遥行上一礼。
朝廷的诸多官员,我只是细细观摩了一些关键人物的画像,尤其是我这一方的人马。但是毕竟时日尚短,很多都认不出来,于是只是一概地略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