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过头,垂下眼睫看向手中的袋子。
里面的虾仁粥和醒酒汤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仿佛在催促我在温掉之前尽快送到程协面前。
“室友的?”
“嗯。”
我应了一声,并没有再看向旁侧的邢安,只领着他穿过巷子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再同邢安说过话。
若早知结果会是这样,我倒宁可从一开始就不要拉住邢安。
这样只会显得我同那些刻意同他亲近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分寸感。
果然对于邢安,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
十字路口的红灯过于漫长。
邢安没有住校,唯一早起的理由只会是早课。
目的地不同,自然也不会一路同行。
我拿出口袋中剩余的糖果,全部塞进邢安的手里,在绿灯亮起的瞬间,侧过脸对着邢安微微点头。
算是告别。
我穿过斑马线走进校门,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自然也不会看见身后的邢安拿着一大把糖果停在原地微微愣神的样子,同样也无法看见校门口那家徒有其名的早餐店中,有道充满怨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
回到寝室的时候,程协趴在桌子上,满脸宿醉后的迷蒙与憔悴,面前的一整杯蜂蜜水已经喝空了。
想来已经很难受了。
我把醒酒汤和虾仁粥放在桌面上,程协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质的转变,拆开包装的速度甚至都不能用快来形容。
应该形容为急切。
我坐在椅子上,目睹了程协从宿醉后半死不活到喝了醒酒汤吃了早餐之后的整个复活过程,感慨美食力量的伟大。
“三四节有课,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
我打开专业课的书本,拔开记号笔的笔壳。
“今早吃什么了?”
原本横向的走向急转直下,生生切入分标题下毫不重要的一行,色彩至末尾晕出更深的痕迹,顿在书页停滞不前。
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证明。
“鸡汤馄饨。”
我抬起手腕,记号笔的色彩已然染透书页,字行间突兀的拐点很是惹眼。
没来由地感到心烦。
我将手中的记号笔扔到一旁,起身在杯中续了一杯温水,加了蜂蜜递给程协。
“今早起的有点早,我去补个觉。”
我脱了鞋子爬上床铺平躺下来,即便放下床帘,依旧有恼人的光亮漏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变得迷蒙,右臂上的力道很轻,但足以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徐桐,该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