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然蹙眉,有些不甘地说道:“他应下的,出尔反尔。”
醒之笑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脸颊,哄道:“你莫要和他计较了,他虽是贪一点小便宜,但是却是真心对人好的,那时所有的人都不和我说实话,只有他偷偷地告诉我,说你心里是不愿意离开我的,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走了,他虽是告了状,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和你亲和你好的,他虽贪财,但也不是谁的钱财都来者不拒的,郝诺与我心思相通,也是喜欢你的。”
落然平舒了眉头,仰起脸眯着眼看向高空:“我感激他。”
醒之笑容更甚:“我自然知道你也是真心对他好,子秋同我说,你将郝诺哄得团团转,美婢、珍宝、钱财,为了哄他倒是废了不少心思。”
醒之见落然不语,献媚地说道:“我知道落然最为大度,不但容下了郝诺也容得下庐舍所有人,我就知道阿然便是这世上最值得依靠的男人。”
落然脸上并没有半分的喜悦,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拉起醒之的手按在小腹上:“不行,我难受。”
醒之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爆笑出声,从落然手中抽出手来,点了点他的眉心:“刚说你大度,便又耍起了小心眼儿,明明知道郝诺没什么心思,庐舍众人待我如至亲,还难受。”
落然侧过脸去不与醒之对视,苍白的脸颊上却晕上一抹霞色,似是被醒之强压的笑声羞到了,他翻身而起,一把搂住醒之的腰身,脚尖轻点,腾空而起,瞬间已飞出数丈远。
山中六月,阳光柔和而不刺眼,温暖而不炎热,蓝天白云,还有软软的微风掠过脸颊,让人的心也痒痒的更多的却是甜蜜,一玄一青,肆无忌惮地畅游在桃树林中,一阵阵的清脆的欢笑声还有尖叫声从两人的方向传来。
“阿然!再飞高一些,高一些!”少女喜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兴奋,这样的明快的声音和敞亮的图画似乎能在瞬间扫除人心处所有的阴暗。
婀娜山山洞,玲珑月将一整盆绿色花汁倒进云池内,回头看向站在香炉边上的诸葛宜,不放心地说道:“你堵住水口了吗?”
诸葛宜正围着青铜香炉正在忙些什么,额间隐隐可见细碎的汗珠:“玲珑宫主放心吧。”当诸葛宜终于将各种颜色的熏香都搭配好了,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还在搅动着池水的玲珑月:“玲珑宫主快将手拿出来!那曼陀罗汁如此浓稠你可是受不住!”
玲珑月紧张地缩回手来:“我都受不住,那醒之……”
诸葛宜掏出火折子,回头道:“玲珑宫主放心,我家宫主自出生佩戴凰珠近十年,这些东西对公子与她来说,不算什么。”
“师父!师父!好了吗!公子抱住宫主正在过玄阵!”连雪因为过度使用轻功白皙脸憋得通红,一口气说完,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诸葛宜对玲珑月与连雪说道:“你们快出去!我要点熏香了!”
玲珑月与连雪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诸葛宜见两人都出去了,这才用布巾遮住了口鼻,点着香炉里面的熏香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山洞。
落然抱着醒之经过距离洞口没多远的巨石的时,似乎发现了什么脚步微顿了顿,可怀中的人有些受不住冷也没有停下来,两人直接进了山洞。
玲珑月、怒尾、诸葛宜、连雪四人躲在巨石之后,眼睁睁地看着落然抱着醒之进了洞口,齐齐出了一口长气。
玲珑月有些肉疼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前几次的办法都没有奏效,这次我派人找那些曼陀罗几乎跑死了宫中所有的千里驹,可是下了血本了,若还是没用,诸葛先生这神医的招牌还是不要也罢。”
不想好脾气的诸葛宜却瞪了瞪眼,毫不示弱地说道:“我家宫主身体康健根本不用我如此的煞费苦心,若非是为了你家儿子我诸葛宜堂堂一代神医,怎会屈尊去配春……失传已久的蜜境。”
玲珑月自觉理亏,却不甘示弱:“那蜜境如此霸道,不会伤了他们两个吧?……都你出的馊主意!若醒之与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和庐舍没完!”
诸葛宜抚额长叹:“都和玲珑宫主说了多少次了,这蜜境单独吸入虽性烈,可若与曼陀罗汁相互作用反倒对阴阳交合极为有益。”
怒尾拉了拉玲珑月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对众人说道:“婀娜山顶,气候过于寒冷,咱们还是去后山山洞等等,今晚想必便有结果了。”
落然将醒之放在云池旁边,这才解开她身上的披风,醒之身着单薄亵衣瑟瑟发抖地滑进云池中,整个人缩在云池,满是抱怨地看向落然:“幸好子秋不在,否则我的人都让你给丢尽了,都怪你,若非你飞得太远了,我的衣裙怎会被人偷走!”
落然抚了抚醒之有些散乱的长发,轻轻弹了弹她的眉心,浅灰色的眸中满满的宠溺,落然对醒之偶来的小性子,从来没有半分的脾气与不耐,他看了看泡在云池中依然还在瑟瑟发抖的醒之,起身将洞中的四个火盆全部点燃了,拎着铜壶和砂锅转身走出了山洞。
落然点燃了外面的炉子,将兑满水的砂锅架在炉子上,转身去了后山。片刻后,连悦如一阵疾风似地掠上了婀娜山山顶,有些无奈地将夹在腋下的郝诺放在了醒之的洞口:“好了,别哭了,快进去吧。”
郝诺满脸泪水,还轻轻抽泣着,想进洞又有些胆怯地停在了洞口:“唔……要是公子也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