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弦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指着落然,:“你居然被一个白痴耍了,太有趣了……”不知过了多久,付清弦似乎是笑够了,吊儿郎当的将面无表情的落然打量了来回,“如此无趣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喜欢你?”
“你以为本小侯傻啊,真的会和你单挑?”付清弦不等落然说话,又道,“既然她喜欢,本小侯也已有美妾六房,便将她让给你,不过别怪本小侯没提醒你,你若敢对她不好,本小侯虽然单挑不过你,可不管你是什么妖瞳魔煞,便是大罗金仙,本小侯也能用三十万付家军灭了你!”
付清弦话毕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落然的冰冷的双眼,许久许久,倒是落然败下阵来,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脸,缓缓开口道:“我若起负她之心,天地不容尸骨无存。”
付清弦听了这一句话似乎满意了,揉了揉瞪得有点酸疼的眼睛,极为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哼道:“好了,本小侯对这个誓言很满意,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准你伴她一生。”话毕,不等落然有半分反应,转身进了乾嘉酒栈。
付清弦走回乾嘉酒栈看向傻站一旁的富贵:“傻站着干嘛,走了!”言毕,转身朝外走,只是余光擦过醒之时,极轻微地顿了顿,而后毫不留恋地走出了乾嘉酒栈。
付清弦站在乾嘉酒栈门外,慢慢地回头看向乾嘉酒栈的招牌,潇洒地拉了拉身上的锦绣长袍,从腰间出去一把烫金折扇,“唰”一声打开,风度翩翩地轻摇着,昂首踏了出去,底气十足又故作风流地吟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富贵躬身道:“小侯爷好诗!好诗!”
付清弦侧眸一笑,轻声道:“既然你说好,可知道好在哪里?”
富贵忙道:“不管什么诗,只要从小侯爷嘴里吟出来的就是好诗!”
付清弦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富贵的脑袋:“本小侯就喜欢你这张巧嘴,赏!”
富贵喜道:“谢过小侯爷!”
春暖花开,倾流谷内一个十一二岁的青衣女童,从树下摘下一枝桃花,故作风雅摇头晃脑的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个身着华服的小胖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眯着一条缝的小眼,极尽献媚地奉承道:“好诗!好诗!”
青衣女童回头一笑,挑了挑眉头:“你说好诗,可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小胖墩歪着头皱着眉,想了又想,有些傻气地摇了摇头,尴尬地说道:“嘿嘿,不知道……可你博学多闻才华横溢,吟出来的自然都是好诗!”
青衣女童脸上的笑容更甚,却突然出手极为利落地将小胖墩踹倒在地,不解恨地踢了几脚:“让你偷听我说话,让你偷偷跟踪我!让你记吃不记打!死肥猪!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和我穿一个颜色的衣袍!”
小胖墩嚎啕惨叫,忍着眼泪:“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女侠饶命!”
青衣女童见小胖墩不小心磕破了头,顿时有些气短:“算了,既然来了就让你们那些狗奴才们生火捉兔子,本姑娘今天要吃烤兔子!”
小胖墩顿时满脸喜色,不顾身上的伤,利落地爬起身来:“我带的还有点心呢,都是徐记的,有很多你爱吃的,我让他们摆出来!”
各种各样的点心摆了十几碟,小胖墩拿起一块绿豆糕巴巴地朝青衣女童身边凑:“快尝尝,还热着呢。”
青衣女童嫌恶地看向小胖墩肥嘟嘟的手:“去去,你去烧火。”
小胖墩拿着点心又朝青衣女童嘴边送了送,不长眼色地说道:“那么多奴才,不用我烧火。”
青衣女童一手打掉小胖墩手上的点心:“本姑娘就要你烧火!你去还是不去!”话毕扬了扬小拳头。
小胖墩瘪瘪嘴,委屈地红了眼眶,当对上青衣女童的凌厉的双眼,敢怒不敢言,无比哀怨地点了点头:“我去便是。”
付清弦站在街口转角处,缓缓地转过脸,目光凄然的看向乾嘉酒栈的招牌,慢慢的红了眼眶,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点点地回过头来,仰着脸深吸一口气,似是要用尽全力般迈出了脚步走过转角,青砖小楼彻底被遗弃在那条街上。
苏醒之,你与我同食了红豆,今生便这样吧,来生再见……
心悦君兮君可知(十一)
夏初六月,草长莺飞野花遍野。
倾流谷内的桃花早已飘落,桃树枝叶繁茂,有些树间隐隐可见才挂上的小青果,天然温泉边,铺着一块巨大的毛皮毯子,醒之半眯着适意地躺在皮毛毯子上,一双□的小腿却泡在温泉水里面,调皮的脚丫调皮拍着水,故意溅起水花,打湿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醒之玩了一会,身旁的人也不动也不躲没有半分反应,顿感无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阿然,你带我飞一圈好不好?”
落然懒懒地靠坐在树边,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后却摇了摇头:“我没有。”
醒之微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弯弯地笑出声来:“你还说没有欺负郝诺,你看看你把他逼迫成什么样子,一口气说完那句话,我都替他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