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清醒状态下,倔死个人的玉衡长老一定会忍着厌恶,气吞山河地把药一饮而尽,顶多事后再板着脸,偷偷吃一颗糖。
不幸的是,楚晚宁眼下是昏迷着的。
墨燃没办法,总不好跟一个毫无意识的人发脾气,只得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他喝,时不时还要拿帕子擦一下嘴角的药汁。
这对墨燃而言倒也不算难事,毕竟前世,有一段时日,他也是每日都这样来给楚晚宁喂药喝,而且那个时候楚晚宁还反抗,墨燃就扇他耳光,而后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地亲上去,舌头肆虐侵袭,血腥弥漫……
不敢再深想,墨燃最后几勺喂的有些马虎,几乎有大半都由着楚晚宁呛吐出来。然后把人往床上一放,粗暴地捻了捻被子。
“我这可算是仁至义尽,你晚上可别踢被子,本身就发热,要是再不小心着了凉……”
叨叨地说了一半,忽然发起脾气,踹了床腿儿一脚。
“算了,你着不着凉关我什么事?巴不得你越病越重,病死最好。”
说完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又觉得一颗心悬着放不下,于是折返,想了想,替他把蜡烛熄了。然后又离开。
这一次走到了红莲池水边,看着那些吸收了楚晚宁鲜血而愈发娇艳的睡莲,胸中烦燥只增不减。
他恼羞成怒,却又同手同脚地返回了卧房。
像个生锈老化的机甲人一样嘎吱嘎吱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站到楚晚宁床边。
月色从半敞的竹制窗扉间散落,银辉浸着楚晚宁的清俊面容。
唇色浅淡,眉心微蹙。
墨燃想了想,替他合上窗。蜀中湿气大,晚上开着窗子睡觉,总归是对人不好的。做完了这件事,墨燃暗下毒誓:
再从门口折回来,他就是狗!
结果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楚晚宁居然一脚把被子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