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到了山脚,就看总和谢云翔一起混的同生产小队的黄建军、赖正海在那等着,还有一个相貌气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不是沈昱是谁?
黄建军说:“建国陪他妈去县里看病了,正海叫了沈知青一起来。”
谢云翔怀疑:“沈知青会砍柴吗?”
沈昱回答:“我会一点。我要是砍一担柴送去小学的食堂,他们就能少收我粮票。”
谢云翔点点头:“不用担心,你真的不会,我们这么多人能帮一帮。”
赖正海道:“我看沈知青身子板结实着,只是不习惯。这种事,干着干着就习惯了。”
云初笑道:“正海哥,什么‘这种事’,我听着怎么像是去打家劫舍呢?”
赖正海瞧着云初,说:“云翔的妹子,娇滴滴的,家里也舍不得你干重活吧?你跟来干什么,一会儿别哭着要你哥背你下山。”
云初拍了拍扎在腰上的刀绳,哼了一声:“瞧不起谁呢?我怎么也比沈知青强。”
沈昱目光闪闪,说:“谢姑娘这是瞧不起谁呢?还有你们别叫我沈知青,弄得我没有名字似的,叫我沈昱吧。”
黄建军憨憨地说:“原来哪个字读‘yu’呀?”
云初一怔,不由得哈哈大笑,沈昱、谢云翔、赖正海也跟着笑了起来。沈昱才拍了拍黄建军的胳膊:“走吧,你带路。”
黄建军和赖正海走在前头,接着就是沈昱了,云初跟在沈昱后面,谢云翔则断后看着妹妹。山路不宽敞,虽然可以腾挪,但不适合两人并排行走。
云初爬了半小时,有些累了,便问:“到了没有呀?这前后有那么多柴,为什么还要去上面砍呢?近一点不好吗?”
云初看着这附近的灌木也挺多的,所以她想不通。谢云翔道:“这是路旁,你看下面多陡。而且偷赖将下头的树砍了,被同村的人瞧见多不好?”
赖正海道:“谢小妹,你看看这树,跟你手指一样粗细,能顶什么用。少数几棵大些的,总得留着护路吧?你要是砍了,那不是缺德吗?”
云初穿越之前虽然不是富裕出身,但也生在二三线城市里,根本就没有干过农活,不知道农村做事的一些门道。
走到一处宽阔些的地方,云初表示:“我真得歇一歇了。”
谢云翔无奈,但让沈、赖、黄三人先走,他陪着妹妹休息一会儿。
云初看中地上一截老树桩,拍了拍尘土,马上坐了上去。她这个惫赖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赖正海笑道:“云翔,你小妹也就生在你们家,不然这四体不勤的样子在我们村是要饿死的。”
谢云翔笑了笑,说:“正海,你要是有妹妹,你舍得让她饿死?”赖家妈妈生了一个大女儿和三个兄弟,赖正海是最小的孩子,和他大姐相差十岁。
云初托着腮:“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山货?蘑菇、山鸡、獐子、兔子之类的……”
黄建军道:“运气哪有那么好?不是每次进山都能遇上,遇上也不一定能抓到……”
正说着就见草丛中钻出一道灰影,极速往云初坐的木桩上一撞,然后直挺挺软倒。
所有人吓了一跳,定盯一看,居然是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
云初哈哈一笑,抓着兔子的耳朵提起,那份量颇重:“原来这就叫‘守桩待兔’吗?我理解了,我完全理解了!哥,你们往山上去砍柴吧,我还是适合‘守株待兔’这种生产劳动方式!”
赖正海回过神,才说:“你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你这样守下去还能守到第二只兔子吗?”
云初坐了下来,一脸摸鱼的懒样:“我不守一守,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第二只兔子?”
赖正海、黄建军一边艳羡,一边看看天色不早了,便问谢云翔走不走。谢云翔道:“我帮我妹做个草绳扎一下兔子,你们先上山吧?”
沈昱见他们二人看向他,忙说:“我看一会儿兔子再来。”
赖正海和黄建军只好自己先上山了,沈昱好奇地看着撞晕死的兔子,说:“这样都行吗?”
云初笑了笑:“我运气一向挺好,所以你跟着我混,会有福的哦!”
谢云翔砍了一根树藤,剥了藤皮就是一条绳子了,他扎好兔子,交代云初:“你不要在村子里吹牛,别人没有这运气,看了会眼红的……”
谢云翔正说着,听到一声鸡叫,树林中咯咯咯、哗啦啦飞出一只长尾巴的野山鸡。沈昱瞠目结舌,谢云翔表情僵滞。
云初推了沈昱和谢云翔一把:“发什么呆?快抓鸡呀!”
两人回神,连忙朝那山鸡扑去,一阵鸡飞人跳,那鸡差点抓到沈昱英俊的脸,他在最紧要关头,眼疾手快抓住了鸡翅膀。
人鸡彼此都在拼命挣扎,美男子的表情彻底崩坏,犹如脱缰的野马。沈昱终于战胜了野鸡,抓着鸡翅膀提着鸡,笑容明媚:“我抓到了!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