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这才矛塞顿开,她今年都十五了,婚事还没有定下,虽是不急,但看徐滢已经有了崔家这样的好婚事,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要靠徐家来帮她压过徐滢去恐怕是难了,冯氏说的对,还是得服侍好了冯清秋,哄得冯夫人高兴了,她才能有好的未来。 这里接了钱,便高高兴兴地乘车去了冯家。 冯清秋自程家受了气回来,闷了好些日子没出门,但她自幼并没有受过委屈,以致天性活泼,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长久地苦闷。这几日跟姐妹们去东湖泛了船,又去长公主府赴了荷花宴,渐渐又快活回来了。 徐冰到冯家的时候,她就正在跟妹妹冯江萍下棋,听说徐冰来,倒是又勾些一丝不愉快。 冯江萍说道:“若是不想见,便找个由子推了便是。” 冯清秋拈着棋子想了想,倒是又让人把徐冰请了进来。 徐冰老远便隔着李子树跟她们打招呼,到了跟前,要挨着冯清秋下首的绣墩儿坐下,冯江萍伸出脚尖儿一勾,信手放了棋罐上去,徐冰便就僵在那里。 冯清秋睨了眼冯江萍,跟徐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徐冰缓下面上的不自然,说道:“我瞧着天气好,想来接姐姐出去转转。上次听你说想吃碧云楼里的糖醋鸭子,我已经让人订好席位了,这会儿去,正好赶得上。” “哦?”冯清秋眼波溜转到棋盘上,信手落了一子,说道:“这几日我又不想吃了。” 徐冰略顿,说道:“东湖的荷花开得极妙,去散散心也好。” “前日里才从东湖回来呢。”冯江萍在对面说。 徐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冯清秋看了看她,却是又起身道:“听说曲幽斋到了批新的头面,我正好要给伍尚书府的小姐添妆,不如我们去逛逛。你在前面等我,我换了衣裳就出来。” 徐冰两眼立刻冒出光来。 冯江萍看着她出去,回头跟冯清秋道:“徐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姐姐干嘛赏她的脸?” “你懂什么?”冯清秋轻睨她:“祖父贵为阁老之尊,若是让人知道我们一味鄙视庶出一支,对他名声岂不有损?再说了,我若不赏她的脸面,又怎么才能借着她去出我当日那一口恶气呢?她是个蠢的,用来对付徐镛兄妹最是合适。” 原先本只是徐镛得罪她,但没想到后来连那个不起眼的徐滢也敢跳出来跟冯氏唱对台,这兄妹俩必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冰在花厅里坐了坐,冯清秋就出来了。 相较于先前一身家常袍子,翠色襦衣加葱白月华裙的她看起来更加明艳。加之又上了点胭脂,髻上插了几枝华盛与珠钗,简直像是随时准备被登徒子偷窥。 徐冰在她面前向来有些自惭形秽,见状低了头,等她走在前,便随她一道往外走去。 冯江萍是向来与她不对盘的,小时候没少吵架,被冯氏打了几顿以后她知道自己跟冯家姑娘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也就渐渐认了命。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可能真心邀请她了,嘴上客气了两句,冯江萍压根没理她,她则正好。 口无遮拦 端午全衙门上下举办赛龙舟的事进宫报过批,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不但决定下来,而且还顺便指定了宋澈负责。 徐滢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能祈求到时候谋个不必亲身上阵的工作。可是负责的人既是宋澈,恐怕这希望也变得十分渺小了。 不过徐滢还是决定等宋澈的人员安排拟出来后,再去寻端亲王通融通融。 这一下晌就在端亲王面前跑得格外勤。 徐冰与冯清秋直接进了曲幽斋。 曲幽斋是间玉器铺子,冯家女眷是曲幽斋的常客。 冯清秋对金银一类不感兴趣,独挑了几样玉器把玩着。林尚书府的小姐出嫁,这份礼当然是冯家公中出,但是冯清秋素有温婉和气的贤名在外,与这些权贵小姐往来又深,才会私下里置一两件小物儿表表心意。 她拿了两只镯子看了半日,问徐冰:“哪只好?” 徐冰仔细看了下,说道:“看来看去,还是不及前儿崔家送给滢姐儿的那对成色好。” 冯清秋顿了下,“徐滢?” 徐冻嗯了声,提到这个她就有些意兴阑珊。“前儿他们不是过生日么,崔伯爷便派人送了对玉镯子给她当寿礼。正巧送过来的时候我母亲在门下瞧见了,揭开看了看,那水头亮得跟玻璃似的,中间一抹绿又宛如黛山,巧的是两个偏还成对。也不知道她哪里配得这样的好饰物!”